徽,好半晌,心中却仿佛有一只手微微抚弄着,令她不得安宁。
不得不说,宁徽这番话恰巧赢得了她的共鸣。如果此间之事最终能够了结,重新回到湘东,该做什么样的事,该走什么样的路,该成为什么样的人,其实早已是注定好了的。
但那不是她想成为的那个她,也不会是真正的那个她。
宁徽是厉害的,即使萍水相逢,但是他懂她,他洞悉了她隐秘的内心。眼前这个她,这个恣意行走在大宣的她,那个在荒山客栈肆无忌惮的女子,这个天都府里的明烟,才是她想成为的那个她,才是最真实的那个她。
她也想抛弃掉那些枷锁与身份,但是她不能,因为没有选择,有些事从生来便注定了。
然此刻宁徽的提议让她心动。是的,即使是假的,即使是短暂的,在与宁徽相伴的日子里,她可以只做明烟,只做她自己,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明烟细细凝视着宁徽,在他深邃好看的眼眸深处,是安静的笃定,他确信他可以打动她。
是的,他做到了,窥入心内,一针见血。
“你只做宁徽?”见宁徽点头,她又道:“我只做明烟?”
见他依旧点头,她微微垂眸笑了笑,最终挑眉道:“好,你既能做到,我也可以。”
“君子一言。”他边说边扬起手掌。
明烟一笑,“驷马难追。”她也伸出手,与他击掌,掌心相触,暖意融融。
抽手时,却又被宁徽缠住。
“宁公子,我答应的事情里面,可不包括你可以肆意调戏我。”明烟瞅了瞅四周,“更何况,这还是在湛王府,你也不怕别人看见?”
“那你的意思是说,没人看见,便可以了吗?”
明烟翻了个白眼,“我可没说。”她再度抽手,宁徽没有阻止。他暗想来日方长,对待明烟,可不能操之过急。
见她转身往前走,他便跟上来,“你不会真的是去吃饭吧?”
她斜睨过来,“你不饿啊?”
“倒是有些饿了。”
“那为何不吃?”她唉了一声道:“我们可以边吃边想想,怎么对付湛王妃。”
宁徽问道:“你是怎么看待刚刚湛王妃所言的?”
“早有防备,必定有诈。”明烟蹙眉道:“本来我确实觉得王妃和王爷之间的关系有些疑点,但是此刻她直言王爷是她杀的,却让我打消了这些疑虑。”
宁徽问道:“你想没想过,王妃有可能是反其道而行之。”
明烟愣了愣,微微摇头,“如果是怕我们怀疑她,而故意这么做的话,那刚刚主动要求去天都府便很不合情理了,因为那等同于坐实了自己的罪,将此事闹大了,如果真是想为自己脱罪,根本不可能这么做。”
“那你觉得王妃因何应罪?”宁徽道:“她甚至都没有听过我们的询问,也就是说我们到底掌握了多少疑点和线索,她根本不知,怎么会确定她最终一定会暴露?”
明烟微微捻了捻指尖,“她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暴露,你记得她刚刚说过的话吗?她说不用费劲再去查东查西了,王爷是她杀的,她认,不用再查下去了……我想她这么做,只是不想我们继续查下去。”
宁徽道:“按你这么说,她不想我们查下去,一般来讲,这么做的理由,要么她自己是凶手,要么便是想要掩饰真正的凶手。”
明烟却慢慢摇头,“刚刚湛王妃说话的时候,我注意过她的神情,那不像是为了掩饰某人而认罪时不由自主便显露出的急切,而是好像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我们不查下去就好,甚至我最后说话时那种明显的冒犯,她都可以置之不理,仿佛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打动她,那感觉更像……哀莫大于心死。”
她说完看着宁徽,“而且王妃明显哭过,虽然她重新上了妆,但我可以看出来,她哭过。”
“哭过,哀莫大于心死……”宁徽蹙眉道:“你是说……因为王爷?”
“我不知道……”明烟顿了顿,“所以我想试试看。”
“试什么?”
“不是有那个红珊瑚珠耳铛吗?”明烟想了想才道:“吃过饭,我带着那只耳铛去见王妃,你让李嬷嬷带你去王妃房里,取来另外一只。”
余下的话,明烟没有再说,宁徽也没有再问。但明烟想,他应该能懂。
饭后,二人兵分两路。
王妃已不在宴客厅,而是去了小佛堂。佛堂内香烟缭绕,那个一身华服的女子跪在软芯蒲团上,虔诚而安静。午后强光透过窗隙落在她身后不远处,将她的身影衬成了一片模糊。
明烟跨步进了小佛堂,但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关上了身后的大门。
娄氏该是听到了,但她无动于衷继续诵经。
明烟静了片刻,才道:“王妃,王爷不在了。”
流畅的诵经断了那么一瞬,随后又井然有序地继续。明烟也没说话,只是慢慢踱步上前,将从王府别院找到的那只红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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