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按了下去。
“啊……”耳边响起明烟的惨呼声,刺激得宁徽额角青筋微微跳动,可是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他将那枚药丸镶嵌在伤口上,随后掌心贴合在明烟那处白细的皮肤上,开始缓缓蹭动游走。
掌心内力催发的热度徐徐融化了那枚药丸,药性渐渐融入了模糊的血肉当中。宁徽收手,轻轻舒了一口气,看了明烟一眼,却见之前的妩媚之色已褪,而她的脸色重新变得苍白如死。
大量的汗水从她的眉眼、额角滑落,她整个人都痛苦地紧紧闭上眼睛,牙关紧咬,手指则无意识地在方砖地面上用力抠着。
宁徽见她如此,立刻将她的手掌握入自己掌中,怕她极度痛苦之下会不由自主做出自伤的行为。
“明烟,明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他见她鼻翼微微翕动,嘴角有气无力地动了动,便附耳过去,听她艰难道:“湖……”
都这样了,还管什么破湖!宁徽心中恼怒,口中却忍怒道:“这个药只能止血生肌,但是用了会非常疼痛,而且没有解毒之效……咬你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鬼,目前还不知道,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毒,所以我们现在要赶回去,万一这个东西有毒,你就麻烦了,你听懂了吗明烟?”
说完见她紧紧蹙眉,却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许了,于是宁徽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刚要迈步,却觉得自己的衣袖被人死死攥紧,拼命用力拉住。
他心中无奈,低头望了明烟一眼,却见她努力睁开眼,“湖,去湖边……”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她这般死心眼的丫头!当年那件事的真相,能比她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吗?
真想用力掐死她算了,可是偏偏又不能。
宁徽只觉得胸口已被一直压抑的怒火顶的发痛,但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还是按照明烟的意愿,走向湖边。
遮月之云已散,月华高升,临空独照,一览无遗。
湖水已经彻底退尽,此刻显露在眼前的一切都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明烟能感到宁徽抱紧她的双手在不由自主微微收紧,她无声蹙眉向观景湖方向望去,可是平视眼界有限,根本看不清宁徽到底看见了什么,于是明烟努力道:“宁徽,湖边……放我下来。”
她仰头看着宁徽缓缓低下头,望向她的神情充满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不由自主问道:“怎么了?”
“明烟……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到底怎么了?湖底到底有什么?
她用力扯住宁徽胸前的衣襟,“我拼命换来的真相,我要知道,放我下去!”
☆、181003
宁徽沉默半晌, 终于依言将明烟放下, 她浑身依旧无力,踉跄两步后又被宁徽从后揽腰抱住。
胸口不知为何很是闷痛, 心脏也跳得无比剧烈,疼痛似乎转化了成了某种酥麻,随着宁徽的搂抱, 慢慢地游走过全身的血液。
明烟按住胸口,紧闭双眼无声地忍过了这一阵晕眩, 才终于和宁徽一起迈步向前。
和此刻袒露湖底河床的观景湖, 只有一步之遥, 可是明烟却再也迈不出那一步。她被眼前所见的景象震撼,好半晌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湖底堆积的厚重淤泥间,仿佛有无数火红色的精灵在月下集体炫舞一般,它们噼哩噗噜在那些令人作呕的淤泥中不断地跳动、弹起,发出令人齿冷的声音。
它们有时候会不经意间撞在一起, 更多的时候则会掉进淤泥里, 而后再度裹着一身灰不溜秋的淤泥, 重新弹跳而起。
这, 还不是最令人不安的。更可怕的是,随着这些红色精灵的动作,湖底的淤泥慢慢瘫软开来,徐徐融化在皎洁的月光下,露出淤泥内包裹着的,令人望之森然生畏的东西。
那是森森的白骨, 随着经年累月的冲洗,变得更加触目惊心的惨白。
不止一具。放眼看去,竟然有令人目眩的无数白骨,在这个寒风冷月的夜晚,随着明烟这场惊心动魄的历劫,就此重见天日。
“宁徽……”明烟口中喃喃道:“那些……究竟是什么?”
宁徽回身望了望被明烟装在那个晶莹剔透的器皿里,此刻在湖水的浸泡下,褪去了灰不溜丢的外壳,一身艳红,在器皿里疯狂游动的东西,“应该和咬了你的那个东西,是一样的。”
“不……”明烟缓慢地摇摇头,“我问的不是那个……”
宁徽望了她一眼,才道:“是……尸骨。”经历了不少岁月,不知埋葬在孤寂湖底多少年,终于又得以重见天日的累累白骨。
风声簌簌,明烟闭目不语许久,直到那些扑簌跳动的,令人觉得恐惧又不安的声音,也终于在耳中听不见了,她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宁徽,我们下去看看。”
宁徽拒绝道:“你此刻身体不佳,真的不适宜做这件事情。”
“多么可怕,在这么一个美轮美奂、雕梁画栋的王府别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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