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己愿,怎配为君?”
宁徽闻言慢慢垂下头去,“这话……是谁对你所讲?”
“我的老师。”明烟淡淡道:“小时候听他所言,只觉得过于刻板, 言过其实, 后来亲历方知, 这帝王之道是如斯可怕, 一朝走错,天下涂炭,怎敢轻纵?”
宁徽长长呼出一口气,隔着夜风听入耳中,很像是悠长的叹息,“他对你……还真是严苛。”
明烟似乎无声笑了笑, “当年的九功宴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包括我……”她又看向宁徽,“或许也包括你。”
见宁徽闻言一愣,明烟又道:“皇帝是你师兄……有时间和我讲讲你和他之间的事吧。”
宁徽无奈一笑,“我以为你不会想听。”
明烟也笑了笑,“我虽然不赞同他,但我发现或许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明烟低头笑了笑。刚刚月下看宁徽的那一瞬,忽然感慨,他还真是十分好看的一个男人呢。那一瞬,有句话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没忍心破坏那一瞬的美好。
“宁徽,你可知道,此间事了,我是要回湘东去的。”她是不可能留下来的。
但终于,她还是忍住没说。
宁徽那么聪明,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或许彼此都是心照不宣,只是不忍开口吧。
他邀她过去同住。
她同意过去同住。
或许都是因为同样的理由。与君这场相逢,终归都会成为彼此过往岁月中淡淡隐去的一笔,心知肚明,才会心有灵犀。
敲响湛王别院大门的时候,已经夜深如许、万籁俱寂。
开门的老府丁一脸的战战兢兢,在两人亮出腰牌后,变成了不解和惶惶。
宁徽言简意赅,“封门,去睡,余下诸事与你无关。多嘴多舌的人,该知道是什么下场吧?”
牵马去后院马房时,宁徽见明烟将挂在她马鞍桥上的一大袋东西拎了下来,他伸手接过,还挺沉。
“你这是带了什么?”
明烟道:“有用的东西。”
他打趣,“宵夜啊?”
“是啊,不过不是我吃。”
宁徽没有说话。显见的,明烟早已有了决定,所以宁徽什么都没问,跟在了她的身后。二人一路穿行,直到停在穿景湖前,明烟方才停住,宁徽了然,她的目的地便是这里。
明烟示意宁徽将提了一路的东西放在地上,然后她蹲下身,解开装东西的布袋,然后从里面拎出来一大块生肉。
宁徽蹙眉盯着那块肉,可明烟依旧没闲着,她继续往外掏东西。有绳子、有钩子,还……宁徽看着那些东西,刚要说话,却见明烟拿出了最后一样东西。
是那个葫芦形的机关枢纽。
他猛地意识到她想做什么,刚要开口阻止,可是明烟却先开口了。
“宁徽,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这湖水下面有东西。”她边说边看了看月色下,犹如沉潭般晦暗阴浊的湖水,“周围的池泥异常肥沃,闻之却带着难言的腥气……无论湖水下藏着什么东西,我都觉得它们是不吃素的,所以我带了这块肉。”
果然,她是想……宁徽陡然有些怒意涌上,“你疯了吗?我不同意!”
可她似乎没有听到般,继续道:“我带的绳子应该够长,一端系在我的腰上,另一端悬挂钩子卡在树干上……你要记得,那块肉要在我入水之后再放,和系捞我的绳子间隔不要太远……”
话未说完,就被宁徽一把揪到了怀中。她下意识抬手抵住他的胸口,却听他怒道:“我说我不同意,你没听到吗?”
她于月下蹙眉,语气有些无可奈何,“宁徽,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是有把握的,我觉得水下面……”
“我不想听!”宁徽咬牙道:“你为什么总是这般不爱惜自己?在客栈时便是这样,为了保住别人,便要自己涉险,你知道萱娘那一刀捅入你胸口时,我心底是什么感觉吗?”
她愕然望着他,好半晌,却忽然笑了起来,“宁徽,你完了……原来你那时候便喜欢我了吗?嘴硬的家伙,还装作不喜欢我……”
她的话再也没办法说下去,因为宁徽已经俯首压了上来。他展臂将她搂的死紧,与她纠缠的唇舌却十分温柔。此刻没有冰,她能感受到的,便是他无比炙热的唇齿旖旎。
她没有告诉过宁徽,他其实是第一个吻她的男人。从小到大,她都没有想过,此生此世她会和一个男人如此纠缠难解。
曾经距离她极为遥远的一切,似乎自从宁徽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后,变得如此鲜活和令人憧憬。
她其实很怕。
她拒绝宁徽,她躲着宁徽,她告诉自己她是因为宁徽危险,才会如此。
但其实……或许不是。
有些事不曾经历,或许永远不会相信自己终究会舍不得。既然不能和他在一起,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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