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却仍不见弃疾出来。她在水边踱起步来,过一会儿后,又冲着水面喊道:“喂!喂!弃疾?弃……”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水花四溅,弃疾终于露出头来,举着两只肥鱼冲她招手。他脸上都是水,在阳光里折射着五彩的光,笑容灿烂。
或许是被感染,杜荔阳也笑起来,双眼莹莹生辉。
上了岸,杜荔阳迎了上去,只见他身上无数的水珠正往下滑落,而他的亵裤全然濡湿,紧紧地贴着肌肤,勾勒出他挺拔的大长腿,外带……不该勾勒的非礼勿视之地,她看了一眼,迅速挪开目光,看向他手里的鱼:“这两条鱼真肥,我们是要抓回去煮么?”
弃疾笑道:“哪用那么麻烦,就地宰了,本公子今日给你做个荷叶包鱼。”
“啊?”杜荔阳有些不可思议,“就你?就你这种公子哥儿?”
弃疾也不理她这茬,只吩咐远处站岗放哨的护卫,指着其中的一个道,“你,去附近农家,买些佐料来,”又指着另一个护卫,“你,去方才路过的荷塘摘一朵荷花和两片荷叶,记住,要品相好的。”
“唯。”两护卫领命,忙骑马而去。
杜荔阳却担心问道:“你怎么让他们走了,你不怕有人行刺你?”
弃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是还有两个么?再说,哪能天天被行刺,我又不是天子。”
杜荔阳一时不知怎么反驳,又道:“你现在给我做鱼,还不如回司马府吃现成的,还快些。”
弃疾一笑:“等我的鱼做好了,你就不这么认为了。”说着,便走向不远处的一处大石。
弃疾走到大石跟前,将正在挣扎摆尾的鱼按到大石上,再捡起一块小石头往那两尾鱼头上一敲,那鱼顿时就老实了。再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来,就往鱼身上送去,慢慢刮起鱼鳞来。
杜荔阳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动作,忽然问道:“你……怎么会有那么多伤?”
“本公子是大司马,带兵打仗乃是常事,军旅中人,哪有没受过伤的?这每一条可都是荣耀!”
“呲啦”一声,有殷红的鲜血流到了大石上,鱼腹被打开。杜荔阳赶忙背过身去。
弃疾一边处理鱼,一边道:“看杀鱼都这么怕?那日见我杀那些刺客时倒是挺镇定的。”
杜荔阳也不觉得丢脸,只道:“那不是不怕,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我的怕怕神经还没反应过来。”
弃疾摇摇头:“真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杜荔阳忽然想起方才他拿匕首的手上还缠着白布条,当是拜她所赐,遂问:“你能行么?你换个手拿刀不行么?不痛啊?”
弃疾反应了好一阵才晓得她在说什么,看看自己的手,笑道:“这点儿小伤,无碍。”
“是无碍是无碍,你受过那么多伤,恐怕没有哪一次比我咬你一口轻的。”
“嗯……那倒是。”
听着这话,杜荔阳莫名心上一酸,油然而生一种心疼之感。大约是母性的光辉泛滥了,她如是理解。
不一会儿,弃疾手里的鱼也处理好了。那两个护卫也一前一后地回来了,带着佐料和荷花荷叶。
弃疾一边抹着佐料,一边又吩咐护卫们:“你们,一个人去捡些柴火回来,一个人想办法给我找块地刨个小坑。”
护卫们照做了。
鱼身上被抹了盐和一种农家自制的酱料后,弃疾又把荷花的花瓣扯散了,塞进鱼肚里,再用荷叶将整个鱼都包裹住。不一会儿,大石上就摆了两个荷叶鱼肉粽。这仿佛还没完,他又拿着这两只鱼粽子到了水边,在离水不甚的地方,徒手就抠了一些粘泥起来,再用泥把鱼粽子包裹一层,表面还精致地抹得相当光滑。如此后算是了事。
杜荔阳没想到,弃疾干起抠泥巴这样的事儿来,那是一点都不含糊,到真不像个公子哥儿了。
那厢护卫们坑已刨好,又扔了一些柴火进去。
杜荔阳看着那两只泥裹鱼粽子,道:“我说,你这做鱼的方法倒是挺特别。”
弃疾没说话,而是拿起那两只泥裹鱼粽子就放进了柴坑里,然后再在其上铺上了一层柴火,又掏出火折子来将柴火引燃了,火苗没一会儿就窜得老高。
杜荔阳看着那火坑,忽然就想到了叫花鸡,遂问:“你这做的是不是叫花鱼?”
弃疾蹲着身,抬起头来看她,诧异道,“花鱼?”思索一下,又笑起来,“这名字不错,那以后就叫花鱼了,荷花鱼。”
杜荔阳听了他的解释,只呵呵傻笑。
弃疾拿起一根拇指粗的木棍子时不时到火坑里搅动两下,使柴火均匀燃烧。杜荔阳瞅瞅火坑,又瞅瞅他,见他赤着的身子着实有些晃眼睛。且不说旷野风大,就是老露着肉在外头也不好啊,就好像在特意勾引谁似的。于是,她便走到水边,把他方才扔在岸上的外套拾起来,走到他背后。原想的,安静温柔地为他披上即可,结果,一不注意,手一抖,风一吹,外套囫囵地就掉到了地上。掉到地上不打紧,可偏生被火舌给看上了,趁着风势追赶着,星星之火点燃了一丝衣带,瞬时就在他华贵的衣衫上燎原出了熊熊火焰,一发不可收拾。
杜荔阳一惊,双手下意识捂住了嘴。心道,糟糕!
火焰就烧在弃疾身旁,他连忙起身跳开,手里的掏火棍撬起那堆火衣就打算奔向水边,可转念一想,现在浇灭了火,那衣服也毁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火衣十分豪迈地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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