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撑长竿,乌篷船轻巧的离开岸边,背离梦京向城外窜去。
“爷,到了。”
白歌闻声从船篷里探头出来,只见小船已经驶到京郊,河岸两旁人迹罕至。只有一艘玲珑画舫静静的停在岸边,里边隐隐传来琴乐歌声。
白歌猛的一蹬,跃上画舫。
“王爷,让您久等了吧!”
白歌刚站稳脚跟,裴风疾就满脸堆笑的从船舱中迎出来。
“裴大人。”白歌笑着拱手。
裴风疾躬身请白歌进舱,白歌朝四下一看,舱中小厅十分宽敞,精雕美饰,小松文竹,自有一番雅致之味。裴风疾又领着白歌上了二楼,二楼似一个三面开放的小亭,微风徐徐,纱帘轻扬。
“王爷,快请坐。”
白歌在藤椅上坐下,裴风疾才跟着落座。
画舫慢慢驶动起来。
“裴大人这画舫真是不错啊。”
“这是吟月楼的船,掩人耳目嘛。”
白歌点点头,心中其实未信几分。
“微臣刚刚下朝来,”裴风疾咳了一声,“皇上宣布了废后。”
白歌吃了一惊:“钱氏的事情还未落定,皇兄为何又找庄氏的麻烦?”
裴风疾摇摇头:“这事是挺奇怪。皇上宣布完废后,却又立即宣布立端妃为后。”
白歌瞠目结舌。
裴风疾笑了一下:“废了姐姐,马上又立堂妹,看来皇上只是想给庄驹仲提个醒儿。庄氏的利益没有真正受损,但总归脸上无光啊。”
白歌垂目想了想,突然浅笑:“是啊,咱们这位庄太尉会有什么反应呢?真是令人期待啊。”
“皇兄为何突然在这当头敲打庄氏呢?”
“好像是昨晚上,皇后,哦不,废后夜闯乾昇宫,为钱氏说话,把皇上惹恼了。”
裴风疾细细的笑了几声,压低声音继续道:“正巧皇上正在和那个小内监厮混……废后就打了那阉竖一巴掌,皇上当即就炸了。”
裴风疾再也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白歌淡淡的看着他,心想此人一把年纪,竟还是如此轻浮。
白歌等他笑完,正色道:“总之,钱氏这次一定逃不掉。”
裴风疾迟疑道:“但是太后拦着不让抄钱府,钱氏又一口咬定并未和船商合谋,把破船运银的罪责全推给船商,而那个船商少东偏偏又杳无踪影。那些可示人的账本自然是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的,账房也真的脑子糊涂了。最可恶的是那个褚玏,打死都说亲眼看着银子上了船。这下,钱氏顶多只是个办事不力而已。”
“褚玏这个人,一根筋,极大可能是被手下人蒙蔽了。把他手下人都抓来拷问,便清楚了。”
裴风疾摇头:“钱唯应该是找了旁的人,来了个偷天换日、瞒天过海。听廷尉说,褚玏手下有个参与运银的已经死了,那个人应该就是当时协助换银的内鬼。总之,现在是查无实证。”
白歌说:“现在连平民百姓都知道,这件事只有抄了钱府、拿到实账或赃款,才能大白于天下。”
“是啊,这可不就绕回来了嘛,太后拦着不让啊!”
“皇兄好武,成天想着一统南陆。这次战败,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钱氏阻拦招兵买马,就是触了逆鳞,他绝对会不惜一切踢掉钱氏,”白歌拍拍裴风疾的肩膀,“他都不惜废后来警告庄驹仲了,你猜他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裴风疾眯起双眼:“难道……”
白歌抿了一口茶不再说话。茶温刚好,清香四溢。
裴风疾笑笑道:“王爷难得上这吟月楼的画舫,一定得听听曲子才行。”说完,他便举手拍拍掌。
沉静未几的画舫又响起了歌声,逆转航向,乘着琴乐顺流而下,慢慢驶向梦京。
“娇娇花蕊,弱风依依,盼君来兮,含露待取。
皎皎柔月,深情相思,盼君来兮,长夜何虑。
翱翱白翼,生死不弃,盼君来兮,乘风共羽……”
真像啊,真像母妃过去的歌声。
白歌凝视着帘后的倩影。
歌声轻歇,裴风疾笑道:“让王爷见笑了。不瞒王爷,这是小女在歌唱。”
白歌看向他,哭笑不得。
“小女对您是思慕已久,听说微臣今日见您,便非要跟着来。请您成全微臣,一颗想做慈父的心罢!”裴风疾拱手做讨饶状,脸上谄笑着,旋即起身下楼去。
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掀开珠帘,袅袅走来。
☆、目无尊长
“你再笑!”赵太后扬手又一掌呼啸而至。
“啪”的一声闷响,沐雪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够了!”沐雪怒道。
赵太后惊喝:“竟然敢还手!果然是民间来的野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
“你是他的母亲,我才敬你三分,你莫要得寸进尺!”沐雪甩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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