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已可以确定,韦长欢,被鬼心门的人掳走了,可鬼心门,向来神出鬼没,狡兔三窟,他们的总舵在哪儿,无人知晓。
铁舟大师在望东楼一个人喝了十几泡,带上剩下的云雾茶,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却十分凑巧地迎面碰到了他的二徒弟倪丰化。
“闷葫芦,”铁舟大师倒不怎么吃惊:“你如今,差事重啊。”
“师父。”倪丰化做了个揖,又扫了一圈他周围道:“师姐她,只在梅里山呆了一日吗?”
“不晓得,兴许吧。”铁舟大师道。
倪丰化疑问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铁舟大师本打算径直走了,看见他这徒儿这般灼灼的目光,脚下的步子有些迈不下去,勉为其难地解释道:“为师走的时候她还在,现在,就不知道了。”
倪丰化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那包东西,心中已明白了□□分,定是有什么名茶山珍的将他引来了,如今吃饱喝足,要归山了,他道:“徒儿在白水还有些事,就不送师父了。”
铁舟大师知道他明白却不点破,笑眯眯道:“无事无事,你好好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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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沉闷的密室里,仿佛连火光都是死的,一动不动。
韦长欢试了许多次,任它冰焰缠绕多久,这手脚上的镣铐和这困住她的笼子,依旧纹丝不动,甚至连侵肤凉意,都没有变。
韦长欢抬起手,绝望又愤怒地砸向栅栏,耳边除了‘嘭嘭’的脆响,便是扯动伤口带来的锥心之痛。
须无邪又适时出现,依旧是那副贪婪而又森然的样子:“怎么样,想好了吗?神女殿下。”
“好,”韦长欢咬着牙道:“冰焰的本源,我给你。”
“哈哈哈……”须无邪的笑声在密室中回荡,一场刺耳:“识时务者为俊杰,神女明白的,还不算晚。”
韦长欢双手张开,扣成球状,自双手掌心一点一点凝出冰焰,越来越大,占满大半个铁龙,月色的火光将她的脸照的愈加苍白。
她双掌轻轻一推,硕大的火球如同轻盈的烟雾,穿墙过隙地自栅栏之间溜了出去,在外头又汇成一团,慢慢游向须无邪。
他张开双臂,闭了眼,万分享受地深吸一口气,以拥抱的姿势准备接收这一团,他梦寐以求的赤灵冰焰。
那团焰火就这样缓缓地,如轻云掩月一般,将须无邪整个包裹起来。
韦长欢目光紧紧地盯着冰焰,“啊——”须无邪凄厉的叫声直扎耳膜,原本安静的火焰躁动起来,撞墙滚地,一刻不停。
韦长欢扶着栅栏艰难地站起:“这冰焰,除了我,谁也别想染指!”她盯着那呈大字型的火焰:“否则,就是灰飞烟灭!”
可伴着‘叮’一声清响,一枚眼熟的玉璜滚出,金芒划过,须无邪身上的冰焰,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须无邪半撑起身子,转了头,目光轻飘飘地落在韦长欢脸上,却带着雪山压顶的寒意。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慢慢站起,朝韦长欢的笼子走来,嫩粉的肉交错着焦黑的皮,在他因怒极而显得狰狞的脸上,阴森可怖。
他一把扯下铁笼的门,一步一步走近,干瘦的右手毫不费力地扼住了她纤细的脖子,渐渐收紧。
在韦长欢将要窒息之时,他却忽然松了开,她还未来得及喘上第一口气,就被喂了一颗黑色的药丸。
“咳咳咳……”韦长欢拼命想吐出来,却为时已晚:“你给我吃了什么!”
须无邪冷笑一声,嘴角拉扯,翻下一大块皮肉:“菩提碎,神女,可听过啊?”
他看着有些呆滞的韦长欢,后退着走出铁笼:“我既得不到,你也别想活!老夫要化了你一身功力与冰焰,炼一颗大丹!”
韦长欢忽然咬紧了牙,身子慢慢沿着栅栏滑下,蜷缩起来,五脏六腑好似烈火在烧,七筋八脉如有千虫噬咬,好一颗,菩提碎,毒如其名,神佛吃了,也碎。
须无邪看着韦长欢,眼中既有可惜,又有快意,他拍了拍手,道:“来人,将她扔到归墟炉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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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冷香清入鼻,正月的尾巴上,野梅倚着山间水滨的最后一丝荒寒,悄然绽放。
茶足意饱的铁舟大师,追风逐月地往梅里山赶,他那大徒儿还在吃着板栗等他回去吧,得,刚好让她瞧瞧,师父得了什么好茶。
刚到梅里山脚,他就嗅到了那,略带腐朽的杀气,住在这山中几十载,花草树木该是什么样,什么味儿,他门儿清。
麻线编的履底踩在草上,悉悉簌簌,铁舟大师在这片山脚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或拧眉沉思,或闭目细想,一个不察,忽然脚下一空,踩进了一个小坑里头,抬脚时顺便粘了草起来,半个人大小的,圆如鹅蛋的小坑,赫然展露于眼前。
铁舟大师慢慢蹲下身子,拨开另一边的草,整个坑便全部,露了出来。这坑不大不小,恰恰能容一人,再看周围的草,皆被齐根截断,好似有山野村夫错把野草当稻谷,拿弯刀齐割了去一般。
铁舟大师继续沿着这断草走,走了一圈恰好回到原地。
“金顶罩,是金顶罩。”铁舟大师轻喊,声音里有一丝不难察觉的颤抖:“须无邪,你竟敢在本道家门口作妖!”
他飞枝踏叶地上了山,从自己那张铁力木雕成的榻下,抽出十多年不曾用过的绝生剑,往梅里雪峰而去。
岩秀已早了一步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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