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没有太峰夔的确切消息,只知道他作为青冥洛君亲手擢拔的年轻将领,一直居住在大昙华宫里。
沧巽感到啮心的焦灼。她和夔之间的未来忽然变得遥远而模糊。以后两个人真的会形同陌路吗?
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故欹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
沧巽越想越心烦,不由地借酒浇愁,一醉睡去。
“沧巽。”夔温柔低沉的声音近在咫尺,仿佛就贴着她后脖子,在她耳边低语。
沧巽蓦然从梦中惊醒,汗湿单衣。她大口喘气,浑身燥热,梦中绮丽的情潮一bō_bō袭来,像记忆中瑹琈宫后山的温泉。
她双手颤抖,蹲坐着抱紧了自己。
……
时光再度飞逝。某日,一张绢帛从密探手中呈递到了沧巽手上。
“殿下,这是太峰夔的回信。”密探道。
沧巽呆了一瞬,浑身僵硬,竟不敢打开。
十二年了,夔终于回信。
她镇定心神,展开绢帛,一小枝红果掉了出来,沧巽一眼认出,那是瑹琈宫庭院中琅玕树上摘下的。此外,绢帛上只有笔迹熟悉的寥寥几字。
——我在无名岛等你。
沧巽嚯地起身,飞快返回寝殿。那密探是她自己的人,不会泄密给傩颛。现在该考虑的,是如何离开赤水宫。
五蕴被沧巽抓了过来,她将五蕴变成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外形,再把五蕴塞进被子里,让五蕴装睡。
五蕴警惕道:“等等,你要去哪里?”
沧巽食指竖在唇边:“太闷了,出去走走,不准让傩颛知道。”
“我跟你一起去!”五蕴跃跃欲试。
“下次吧,你听话,我给你带礼物回来。”沧巽好说歹说安抚了五蕴。
五蕴心不甘情不愿地放沧巽走了。
沧巽顺利离开了从极渊,前往昆仑墟无名岛。
当熟悉的小华山出现在视野中,沧巽呼吸的节奏变快了,她忐忑不安,满心激动,降落在了冰雪如昨的瑹琈宫庭院。
这里什么都没有变。就像主人刚刚离开不久。殿内点着灯,光线温暖,薰香的气息隐约传来。
沧巽环顾四周,近乡情怯,不知怎么,做不到出声叫夔的名字。
“沧巽。”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一如在无数个深夜的梦中。
沧巽猛地转过身,夔真人站在雪地中,陌生无比,沧巽定住了,怔忡地望着他。
夔身形高大修拔,在雪地上投下长长的蓝色阴影,以往随意披散或扎做长马尾的松软黑发,全部一丝不苟地结在发顶,束以玉冠,露出光洁的额头与刀裁墨染的鬓角。
他身着一袭银线绣的玄色正服,披着墨绿色斗篷,像雪山之巅闪耀的星辰,雍雍若若,成熟俊美,旷世无双。
沧巽再三端详他,就像在确认这人是否真的是夔。
夔泛出一抹浅笑:“怎么,不认识我了?”
那笑容直击沧巽灵魂。
酸涩压倒了欣喜,沧巽愣了下,走到夔的面前,无意识挥出拳头。
夔一把接住,身体纹丝不动,扶着沧巽让她站好,替她弹了弹肩上的落雪,拢紧羽衣披风的领子。
“这里冷,仔细冻着,我们去里面说话吧。”夔往前走了两步,示意沧巽跟上。
沧巽不知不觉中落入了夔的步调,没发现她的情绪得不到回应,被夔的波澜不惊挡了回来。
她随夔的动作而动作,没怎么察觉,回过神后,发现自己已经坐下,接过夔为她斟好的茶盏。
第170章 记忆:昆仑墟中篇(10)
沧巽不可抑止地想起了分别那一天, 夔伤心欲绝到木然的表情。以后的每一天, 沧巽都在午夜梦回时反刍当日的每个细节。
因此她记忆中的夔始终固定在分别那天的模样,鲜活灵动。
眼前这个成熟到喜怒不形于色的男子,好像全然忘了那天两人的情形, 气质深沉, 眼神遥远,令沧巽看不透。
仿佛她再也不能使现在的夔伤心。
沧巽怀疑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但夔的气息是如此真实,最终沧巽不得不承认,夔的身上发生了让自己始料不及的巨大变化, 他们之间的未来再添变数。
沧巽内心如铅坠一样沉重,有无数话想脱口而出,她近距离注视着夔, 张了张口。
“你……过得如何?”沧巽刚说完就后悔了,听上去这么心虚而不切边际,简直软弱得可耻。
夔专心致志地研磨茶粉,修长的手指骨分明, 极为赏心悦目。
“……”沧巽想直接打断他, 都什么时候了,还泡茶!
但她保持了等待的礼节。夔适时回答道:“尚可。你身体不太好, 我感到你的力量在流逝。”
沧巽心里一紧,接着又是一松,夔没怎么正眼瞧她,就看出了她的症结所在。
沧巽没有说出自己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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