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要了安君越的老命了。
他能理解这等环境中陡然遇到同伴的惊喜,但并不代表他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样热情的会面。
何况不远处还站着一个风颂君。
风颂君冲着安君越笑得温文尔雅,客客气气地颔首致意:“原来是安道友。”
安君越摆摆手:“当不起当不起,让人听见我可就说不清楚了。”
风颂君理解地笑笑:“也是,是我失礼了。既然困局已出,在下便告辞了。”
林随看着风颂君走远,问:“大师兄啊,咱们要不要……”林随抬手比了个斩首的动作,贼笑道:“趁他病要他命?”
“不到时候。”安君越说:“风颂这个人,留着也许真的有用。”
林随不明白,徐觅也是同样一头雾水,但这不妨碍他们唯安君越马首是瞻。
三人结伴往墓室深处而去。
这墓室过于寂静了,别说是一代仙人所建墓穴,就算是普通王侯,墓中机关奇巧也必不能少。然而此处却是什么都没有。
安君越想来,这只能有两种可能,一是此处并非什么关键之地,二……则是诱人深入。
无论哪一种,似乎都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林随正在看墙上壁画,和徐觅两人嘀嘀咕咕,安君越大略听了一嗓子,似乎记载的是什么一个将军的事迹。
舒明仪的地盘上怎么会有将军,还是说这是舒长宁的墓室?
安君越走过去,见那壁画彩绘已然有些斑驳了。上面画的似乎是一处战场,一队士兵列阵整齐,正在有条不紊地攻城,为首的将军披坚执锐,手握一柄窄刃长刀,身先士卒。
安君越转头看向下一幅,将军已经卸甲,常服在身显得身姿挺拔,他站在一处宽阔殿内,面对帷幕之后的王座单膝下跪,应当是朝见天子。
……
其后种种,内容大同小异。
若是所料不差,此处确实是舒长宁的墓。
“这舒明仪对后辈还蛮好的嘛。”林随说:“不知道多少代的后人都这么尽心尽力地护着。”
安君越摇头叹息:“他若是真心护着,那可真是大难临头。”
林随不解:“为何?”
“你想想,你有个特别喜欢的儿子,或者孙子,他死了你都得护着他的墓,”徐觅说:“然后有一天,一帮陌生人,突然闯进了你精心护着的墓,可能还会拿走点东西,还可能连你小辈的尸骨都毁了,你怎么想?”
林随当时就跳了起来:“老子搞死他。”
徐觅两手一摊:“这不就完了。”
林随愁眉苦脸。
安君越安慰道:“被担心,天塌了还有你大师兄我顶着呢。”
谁知此处人杰地灵,安君越话音刚落,只听一阵山石摇落的细碎巨响,整个墓室都在剧烈地震动。
安君越踉跄了一步,站稳的同时顺手扶了一把险些摔一个四脚朝天的徐觅,再一抬头,之间墓道顶部砖石显然已经出现了裂纹,细沙淅淅沥沥漏下来,转眼便在墓室的地面上铺了一层。
这天真是说塌就塌,半点迟疑都无。
不是吧?饶是安君越一向淡定从容此时也难免有些愕然,他想,我什么时候有了个乌鸦嘴的能耐?
第50章 第 50 章
徐觅看着地上流沙当即脸色骤变,安君越一句话还没问出来,就听得一阵巨响,远处墓道向着此处塌陷而来,沙石倾覆如瀑。
这些不用徐觅说什么了,安君越自己便能感觉得到周遭灵气正在被一股无形巨力拉扯,就好像是秋季消融在晨曦中的霜花。
“噬灵沙。”徐觅简直要绝望了。
此时也没那个心思去探路了,安君越凭着方才听风得来的粗糙的地形印象,带着两人飞快地向着尚且完好的地方奔去。
噬灵沙名为沙,其实是一种微小如砂砾的虫,靠天地灵气为食,聚集的地方是连根草都长不出来。安君越飞快地思索着可能的出口,时间不多了,一旦墓室中的灵气被蚕食一空,那么他们三个就是现成的移动粮仓,怎么想都是凶多吉少。
这墓室实在是大得很,饶是三人身如幻影也跑了近盏茶的功夫,再停下,眼前赫然是一处宽阔的石室。此处隐隐能听到外面此消彼长的杂音,却半点损伤也无,堪称是岁月静好。
安君越四下打量了一下,肯定道:“主墓室。”
此为主墓室,却不见棺椁,却有人。
安君越心下叹了口气,心说这可真是羊入虎口了。
连清漪和聂向恒随后而至,瞧着模样也颇有些狼狈。
连清漪定了定心神,先是一愣,随即和安君越对视一眼,皆是苦笑。其余人等尚不知在何处,眼下几人可谓是孤立无援了。
此处有人,但却觉察不到任何信息,能这般费心思隐藏的,总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主墓室已有一个门,便是几人方才进入的那一个,门外就是残垣断壁和铺天盖地的噬灵沙,门内是隐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敌人,简直让人头疼。
然而在另一边的聂琦南等人的遭遇却是完全不同。
聂琦南进殿后见到的是一条诗情画意的长廊,攀着紫藤萝,墙上还题了词。聂琦南循着紫藤花灵气的牵引,一路走到一处月门前,跨过去,眼前是一间女儿家闺阁,院中凉亭下坐着一个秀丽温婉的姑娘,正眉眼带笑地绣一袭正红的嫁衣。
那姑娘像是一段旧忆回溯,定个在了这个满是鲜活与欢喜的桥段,成了这一方庭院中的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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