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颂君非常善解人意:“我们想要那份传言中的功法,你们要阻止,这本就是各自立场上的理所应当,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功法当真存在此处的基础上,在此之前,我们大可不必为敌。”
徐觅噎了一下,还是没憋住:“正邪不两立。”
风颂君对这话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非常通情达理:“但那要建立在有冲突必要的基础上。”
徐觅默默吞下了后半句话,能屈能伸地问:“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南翼和封九两人并未走远,封九似乎还挺享受,似乎当真对那满目的琳琅珍宝没有半点肖想。封九略一回首,仍是见到宫殿高耸入云,殿门开着,离得稍远了些,他再看那殿内流光溢彩的星河,却是没了半点奇幻绚丽,色泽浓重如同泼墨,活像是一处无底深渊,倒是有些幽冷的奇诡之感。
“这宫殿看似高耸,实则入门即是传送阵发,若是猜得不错,走的应该都是地下。”南翼说:“那片星幕大概只有一半是真,想必刚刚你也看出来了。”
封九点头应道:“看是看出来了,不过我现在当真很好奇,门口就能放一株牵心兰,里面还会有什么好东西?”
南翼瞥了他一眼,这时候仍然相当有底气:“舒明仪一个散仙而已,你想要什么好东西我可以开朱雀殿的私库给你。”
封九眼睛一转,笑道:“无功不受禄啊,我得付点什么报酬呢?”他很详细地掰着指头数了数自己的荷包,道:“其实我觉得最值钱的就是我自己了,你……意下如何?”
“报酬自然是要的。”南翼说:“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封九很大方:“你问,自然知无不答。”
“你从前认识风颂君吗?”南翼问:“平芜尊又为何想杀你?”
“这就说来话长了。”封九决定长话短说:“风颂君我和他不熟,但我认识龙照雪,和龙照雪的前一任主人,我知道他是死在风颂君手里的,也知道风颂拿走了这把剑。风颂杀人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用的确实是剑法。”
然后封九非常苦恼地磨了磨牙,手里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心,看上去很是烦躁:“我也不知道平芜尊为什么要杀我,总不至于就因为我没帮他忙?这也太记仇了点吧。”
南翼认真的观察着封九神情的分毫变化,觉得不像是有所隐瞒的样子,这一页索性便揭过去了,她换了一个话题:“那扇门石雕是有灵的,但年月已久,灵识渐散,只能看到一些零碎的片段,百多年前曾有人来过此处,其中有一人和你颇有点相似,许是同族。”
“应该是我父亲。”封九算算时间,道:“父亲当年确实曾探访过一处秘境,应该还有一人,那是当年我家的世交,曲府的掌事人。”
南翼确实见到那人身边还有另一人,倒是和封九的说法吻合。
“但当时我父亲对此事讳莫如深,出门数月,回来时一句话都没说,问也没用。”封九仰着头卖力地回想:“倒是当时我大哥说了句什么,让我不要再问……想不起来了,当时也没仔细听。”
南翼垂眸细思片刻,忽然转而问道:“那你呢?你怎么看?”
封九一惊,一转头,便见一人青山儒雅,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近前。
那是青龙。
老实说,对于青龙这么个曾经差点要了他性命的人,封九实在是没什么好感,认出他的当下便是一脸的糟心,脚下一转就窝到了南翼身后。
青龙嗤笑一声:“胆小如鼠。”
封九眨巴眨巴眼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没办法,我心上人有本事啊,还护着我。”
青龙:“……”
南翼打断了这两人针锋相对的幼稚对话,她直视青龙,问:“你现在是清醒的还是疯着的?”
青龙笑道:“朱雀啊,这么久不见,怎么连修魔和发疯都分不清了呢?”
这话听着熟稔,甚至还有点微妙的暧昧,封九听完就翻了个白眼:“那是分不清吗?那是不待见你。”
“那可真巧。”青龙赞叹一声:“我也不待见你们。”
封九一听,满脸兴奋地撺掇南翼:“南南啊,咱们能在这干掉他吗?”
“不能。”南翼非常直白:“一体三化,杀了也没用。”
封九非常失望:“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南翼失笑,安抚地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青龙此次来意实在是让人费解,说他有所图谋吧,他又不曾现身,倒像是活像是来凑热闹的。南翼问出了封九心中疑惑:“你来做什么?”
“故友埋骨之处,自是要来看看的。”青龙望着远远的宫殿,目光悠远而惆怅:“我也已经很多年不曾踏足过此处了,如今再次亲临,还真是有些怀念。”
南翼半点不信:“舒明仪死在天罚之下,魂飞魄散,尸骨无存,哪来的埋骨之地?”
“我说他埋骨,自然是有尸骨可寻。”青龙笑道:“天罚之刑真的就是绝对吗?”
“天罚未必就是绝对,但舒明仪没有这个生机。”南翼说:“八十一道天罚有天道示警,我亲眼所见他魂飞魄散,化道而亡,还是你想告诉我,你有那个本事能在这等情况下逆天改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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