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者耳聪目明,徐觅虽然也可惜那朵被粗糙用掉的牵心兰,但老远听着封九在那痛哭,仍然是甚觉面上无光,他惨不忍睹地捂住脸:“大师兄这点出息啊。”
可他大师兄就是没出息,哭完了还要死皮赖脸一番,他抓住南翼的袖子,泫然欲泣:“你赔我。”
南翼焦头烂额地摆摆手:“你自己挑,自己挑行不行?”
封九转眼来了精神,撒着欢就冲进了殿内。
这么一来,别说是魔修,就是正道也有相当一部分人看封九不顺眼。封九方才被阻,在场的人可都是出了力的,哪一门哪一派都有死伤,没有说最后彩头全让南华占了的道理。
封九显然也能想到这一点,他只收了两份珍惜的药草,而后取了一卷阵图,他仰目扫视一边星空是,神识细致地浏览了整个星河,却并未找到传闻中可移转煞戾之气的功法,便收手退了出去。
南翼很纵容:“还有别的想要的吗?”
封九心满意足地摇摇头:“月满则亏,这便够了。”
“好。”南翼周身气势一敛,封九只觉整个宫室都有了微妙的变化,而后南翼伸出手,不由分说地把人带走了:“那我们就走吧。”
舒明仪作为一代炼器宗师,他能布下这整片星海烂漫,又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直白地铺陈在此。
封九的举动已经很明白了,安君越知晓他并未在夜幕之上见到传言中的那本功法,但这并不是全部。那一瞬间封九就察觉到了其中阵法交叠的错落感,怕是其中另有玄机。
但南翼似乎并不想让封九踏足,封九便也不强求,从善如流地跟着离开。
南朱雀身份尊贵,安君越本来也未曾抱希望她能真的鼎力相助,眼下南翼能破开此处守门阵法,已然是帮了大忙,何况魔修中唯一不知底细的风颂君此时业已负伤,局面依然有了拨云见日之感,已经是难得。
眼见着魔修一个接一个迫不及待地一头扎进殿中阵法,他笑道:“走吧,封九美人相伴,咱们可得干活。”
甫一踏入殿中,便只觉视线一转,面前已是狭长甬道,石壁光滑,四方密封,前路幽暗不见出出,徐觅脚步略微一顿,此处便已只剩他一人。徐觅四下打量一番,抬步便往前走去。左右只这一条路,总不能原路退回去,那可实在是太削眉角了。
徐觅不是有勇无谋之人,往前走是大步流星,手上双斧在手,戒备非常。
这甬道活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徐觅数着脚步,约莫走了小一刻的功夫,所见仍是一成不变的景象。徐觅斟酌着停下脚步,他对阵法所知粗浅,只隐约猜到这是个空间阵法,也许还夹杂了幻境。他刚才入了阵法不过一刻钟不到的功夫,按照此类秘境的一贯尿性,此时多半并未踏入什么关键所在,但见八方静谧无声,想必意在困,而不是杀。这把想着,徐觅手中斧浅浅在石壁上划出一道深越一指宽深度的刻痕,不消半柱香,划痕便已经了无痕迹。
徐觅眼珠子一转,双斧交叉,抬手劈下。
这甬道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坚固非常,徐觅这一斧子下去,轰隆巨响携带者回声滔滔不绝在徐觅耳边咆哮,险些震聋了他。
徐觅斧子一扔,捂着耳朵只跳脚,再一看这石壁,三分刀斧痕迹正如流沙坑一般缓缓弥平。
“真是邪了门了。”徐觅砸吧砸吧嘴,感觉很有点棘手:“这走不出去也跌面啊。”
不然干脆原路返回算了,徐觅生无可恋地想,然而脚步不应心,还是老老实实接着往前走,边走边持之以恒地拆墙,然而直到他听见一阵有些焦躁的脚步声,他连个“到此一游”都没能留下。
这让徐觅很有些挫败,他精神萎靡地拎着斧子,懒搭搭地掀开眼皮去看来人。
第48章 第 48 章
有句话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徐觅眯着眼睛看清楚了来人,只觉得自己点背到喝凉水都塞牙。他靠着墙一脸呆滞,神情里满是认命般的自暴自弃:“我们家大师兄都打不过你,我肯定不行。”然后他想了想,补充道:“就算你受伤了也不行。”
风颂君走至近前,客气地冲他一笑:“我是个文人,君子动口不动手。”
“行吧。”徐觅一脸“你开心就好”的表情,斧子往脚边一靠,伸手抓了抓脑袋,问:“这是个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怎么出去?”
风颂君爱莫能助地摇摇头,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实在是漫无头绪:“我一路走到这里来,便遇见了你。”
徐觅无言以对片刻,干巴巴道:“真巧,我也是。”
风颂君永远给人的感觉都是温润如水,眼下这情况,周遭环境一无所知,唯见一人还敌我泾渭分明,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徐觅叹为惊奇,觉得果然能做大事的人脑子里的沟壑都比别人多两道,他不管风颂君心里在想什么,反正他自己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的。
风颂君依然很语气温和:“不知阁下身上可有什么能传讯的物件可用?不妨先拜托了眼前困境再做打算。”
“试了,没用,看命吧。”徐觅言简意赅,然后他打量了一下风颂君,觉得这种情况下对一个比自己强太多的大佬还是客气点比较稳妥,于是补充道:“这东西制作方法大同小异,没什么独门秘诀,你们的用不了,我们的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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