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她膝下无子,百官携谏,跪在这龙椅之下,她不愿让他为难,立了誓,绝不为后,也绝不干政。
乌云密布,惊雷落下,秋雨卷来,落在肩头。
朱晖景望着远去的棺木,屏退左右,任由冷雨浸身,他声音沙哑,“王福。”
“奴才在。”
“让良妃来安居殿见朕。”
明清殿的消息封的严实,荷儿只当朱晖景是念在往日情分才给李娉婷安排的皇后礼厚葬,她想着即便朱晖景得知了些消息,却没怪罪于她,是真的宠爱她,她以为,自己已经代替了李娉婷。
“臣妾参见陛下。”荷儿心底乐呵,穿得是秋日新服,可她也聪慧,衣料白素,一副为李娉婷守丧的模样。
荷儿抬眸,没想到宁儿站在陛下身侧,不过她也未过多惊讶,毕竟李娉婷死了,宁儿没主了,陛下要过来也不足为奇。
朱晖景扫过她,“爱妃这是新衣?”
“臣妾平日里的的衣裳都太亮了,明德妃姐姐今日出丧,臣妾便做了件素衣,看起来像话些,”她捻起绣帕,擦着眼泪一般,“姐姐平日待我那般好……没想到……”
“哈哈哈,”朱晖景忽地笑了起来。
荷儿转溜着眼珠,不解他何意,撒娇试探:“陛下为何笑话臣妾呀……”
“娉婷既待你好,你就去陪她吧。”
此话一出,吓得荷儿直直跪在地上,“陛下,是臣妾,是臣妾失言了。”
“逸儿来了吗?”朱晖景这么问着。
荷儿立刻摆了个笑,使唤着身旁的宫女:“来了来了,快,把在外头的逸儿抱来。”
宫女把孩子抱来了,荷儿兴冲冲。
朱晖景一眼没看,吩咐道:“杀了。”
众人皆是一愣,随后纷纷跪地,“陛下----”
荷儿话颤抖:“陛下,您……您说什么呢……”
“给朕杀了,当着这贱婢的面。”朱晖景话语不带一丝温度。
“陛下!”荷儿跪着爬到朱晖景面前,“陛下,陛下,是臣妾做错说错了什么,您冲着臣妾来,逸儿是无辜的,他是您的亲骨血啊。”
朱晖景不耐烦,“杀了!”
朱晖景抬下巴,冷噱道:“给朕抓住这个贱婢,让她好好看看她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陛下,陛下,逸儿是你的孩子啊陛下,陛下----”
朱晖景冷笑:“那娉婷的孩子,就不是朕的孩子了?”
耳畔安静,窒息感袭来,她知道她输了,她从来没有赢过。
“你趁朕醉酒,爬上朕的龙榻,你真以为朕不知晓?”
“陛下……陛下!”荷儿惊慌失措,张着嘴说不出话,她拼命摇头,想要辩解,“不是的,陛下,你听臣妾解释,臣妾----”
“啊----”荷儿半疯尖叫。
她看着侍卫的刀,扎进了襁褓,一刀带出血来,一共刺了三刀,孩子没了气。
“逸儿,我的逸儿,我的逸儿。”荷儿想挣脱侍卫夺回孩子,“我的逸儿……逸儿----啊----”
朱晖景无波无澜:“娉婷和朕的两个孩子,用你的这一个还,还的清吗……”
“来人,把她打入天牢。”
“陛下!陛下!”荷儿哭着喊着。
朱晖景波澜不惊道:“王福,拿你的足衣把她嘴堵上,朕不想听见她的声音。”
王福愣了须臾,旋即脱下鞋子照做。
“陛下,陛下不要,陛下,你听臣妾解释,臣妾可以解释给你听,陛唔----唔----唔----”
“衣服扯了,扔入天牢,朕不想再见到她,”朱晖景拂两下杯盖,抿口茶,“再扔两个死囚进去。”
王福和宁儿皆是一愣。
荷儿瞪大眼睛摇头,泪水早已糊了面颊,“唔----唔----”
朱晖景恶狠说:“娉婷和朕的两个孩子,你才还了一个。”
“唔----唔----”荷儿绝望跪在地上。
“千万别让她死了。”朱晖景强调,随后摆手,示意都退下去。
这一切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
宁儿在旁看了全部,浑身战栗着走出去,原来那日陛下要她看的,要她听的是这些……
“娘娘……陛下给您报仇了……”
宁儿抱住自己的手臂,她冷颤摇头,娘娘……陛下他……他怕也是疯了……
一个月后,在天牢里的荷儿有孕了,皇帝亲自派太医去诊的脉。
那时荷儿已半疯,目光呆滞,身上只有几片布,掩遮无果。
诊脉过后第二日,朱晖景下令,天牢十二酷刑全部施行,随后命太医治好荷儿。
他没折磨够,她怎么能那么死了。
荷儿被吊着口气,可孩子三两下便掉了。
朱晖景又命人每日在她耳边念着李娉婷和逸儿的名字,提醒她时时刻刻不能忘记,她想死,却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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