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眼底露出几分柔色,“你自小在孟府长大,只怕听到哪里死了人都会害怕,哪里能像我这样?”
秦莞语气轻松,孟瑶却忽然想到秦莞父母双亡后来在锦州长大。
忽然,孟瑶问,“你在锦州,她们待你好吗?”
这一问,却是难住了秦莞了,想了想,她还是照实道,“勉勉强强吧,总之我还是长了这么大,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
话虽如此,孟瑶却从秦莞那犹豫的一瞬看了出来,她心中不免有些怜惜,孟府的案子的确不算小事,然而到底不算生死大事,可她却因为此事忧思过度,人也消沉了下来,再看秦莞,父母皆没了,十几年来辗转流离,如今却是出落的这般让人心折。
这么一想,孟瑶顿时觉得自己太过软弱,亦太过小家子气了,竟然还对秦莞颇多猜度平添了几分烦闷,她背脊一挺,努力的牵了牵唇,“此事可有别人知晓?”
秦莞颔首,“有,不过知道的人不多……”
孟瑶忙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知道的,如今的民俗,还是不接受那些的,何况你是女子,这些方面,你不得不多多注意。”说着又问,“都有哪些人知道?”
秦莞想了想道,“世子殿下,郑大人,我大伯,我三哥,其他人的话,我六姐,我身边两个亲近的丫头,宫里的话,皇上也知道……”
孟瑶一讶,“什么?!皇上也知道?!”
秦莞颔首,又将此前袁州的事说了一番,孟瑶一听,更是惊讶了,她自小在孟府深闺之中长大,哪里知道外面的事?一听秦莞这般说,顿觉秦莞好似画本之中的人物似的,所经历的一切距离她那么遥远,然而又那般刺激生动!
“难怪!原来那件大案子破了也有你的功劳!”孟瑶语气再不像秦莞刚来那般颓闷,她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我现在知道了!你此前说的,说你有朝一日去开个医馆也不错,这话不是假的,是真的,在你身上,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见孟瑶如此,秦莞唇角也微弯,“真的到了那一日,我倒也自在了。”
说着又道,“我和你都说完了,你可怪我此前对你阴霾?”
孟瑶面上微红,忙不好意思道,“怎么会?之前我的确有些不好的猜度,可现在我却都知道了……”
秦莞便又道,“你也不觉得我不吉利?”
世家贵族的小姐,有谁会喜欢和一个同死尸打过交道的人做朋友?
孟瑶闻言一拍桌案,“怎么会!我府中还出过人命的,你不也不怕?”说着孟瑶语带感叹的道,“你不说这些,我只那你当医仙看,你说了这些,我便拿你当那画本里的女侠看了,治病救人,还能帮人伸冤,你做的这些,我别说做了,就是想都不敢想……”
秦莞得了孟瑶的话,便松了口气,她从前朋友极少,也不是个热络的性子,因此死而复生之后,对真心待她的人都不想辜负,对岳凝如此,对后来的秦霜、现在的孟瑶都是。
“也没有那般厉害,只是将我学到的用在能帮人的地方罢了。”
孟瑶听着这话笑意一深,又大大的吐出了口气,好似要将这几日的憋闷烦思都呼出去似的,而后,她又重新一把推开窗棂,“你今日又帮了我了,这几日我想到二叔和大哥,便在想,他们是我从小到大一起生活的人,他们怎会是那般罪孽深重的人?又想到三哥,三哥和三嫂都是可怜人,可他们现在生死不知……短短的不到半月的时间,还是在过年这般喜庆的时候,我们府里可真是闹得人仰马翻,之后父亲的官位必定是要降的,这事闹出去,外面还不知道怎么传我们家……”
“这些念头一个接一个的,我连着两晚上都没睡着,今天一早眯了一会儿就再也睡不着了,再想到三婶婶和父亲的病,便觉得整个府中只有我一个人能支应了,当下觉得整个人都要垮了,如今听你这般一说,我方觉得,原来一个女子,也能如此厉害!”
许是刚从压抑之中走出来,孟瑶的话也颇带了几分豪气,说着又看了一眼外面的雪色,道,“我要让人准备一点酒菜,我要同你饮上一杯,你不知道,我这两日憋坏了。”
秦莞听着这话只觉失笑,话音刚落,暖阁外面跑进来一道人影,“姐姐,我也要……”
秦莞和孟瑶一讶,却见孟子宸不知何时竟然躲在了门外,也不知听到了多少,眼下也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盯着秦莞,孟瑶见状手一挥,“好,今日也依了你!”
说着便当真命人去准备了,孟子宸朝着秦莞靠过来,“九姐姐,我就知道你不是寻常人……”
很快,酒菜送到了暖阁之中,红泥小火炉上热着一壶梅子酒,秦莞本不愿让孟瑶二人饮酒,可见孟瑶实在憋闷坏了,又是梅子酒,就让她饮了两杯,孟子宸则是一杯作罢,秦莞不胜酒力,跟着抿了两口便将杯盏放了下来。
“早先我不好对你明说,现在却可以和你说几句了,三少爷和少夫人如何定罪不知道,不过还是有希望的,昨日,郑大人将此事禀给了皇上……”
秦莞将昨日郑白石禀告给燕淮的事说来,只略去了成王和太子的争论,孟瑶一听,果然神色大振,一时间连眸子都红了,“所以,所以并不一定是死罪对不对?”
秦莞点头,“我不敢保证,不过有希望的。”
孟瑶长叹一声,“二叔和大哥昨日才做了法事下葬,事到如今,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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