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笙没说什么,也不再留恋棋局,而是很随意淡然的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
“将这个扔了。”
窗外有人靠近,“是。”
“等等。”
靠在软枕上看似无力的凰静贞忽然扑过来一把将那件衣袍抢在手中,定定的看着明月笙,一语双关的说道:“扔掉了那痕迹才会永远不散,即便是眼不见为净,你的心却已经被污染,治标不治本。”
凰静贞目光有些意味深长,“我帮你洗干净,干净得一尘不染。”
喜欢的东西就这样扔掉你只会更加留恋,倒不如放在身边,待我一寸寸将你心上的痕迹洗去,再刻上我的名字。
明月笙一顿,抬头看着她,目光里平静如水,又似乎刹那有什么情绪一晃而过,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懂得如何洗衣服?”
凰静贞扬眉,“不会我可以学啊。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给予了人一些东西后,就会留下其他的缺憾,等待着自己去补充。”她目光炯炯如星辰,闪烁着永不退灭的光芒和决心。
“我说过要让你忘记我是一个公主,我要让凰静贞这三个字永驻你心间,哪怕以后我一无所有,哪怕我以后什么也不是,你也必须记住我,是你的妻,你的女人!”
明月笙又是几不可查的震了震。
凰静贞勾了勾唇,笑颜如花的扬了扬手中的衣袍,道:“就像你的这件衣服。我想,你从小到大身边伺候的人虽然少,但是衣食住行总有人照顾,为你洗衣做饭的人很多,但你未必记得住。现在我就要做第一个让你记住为你洗衣服的人,直到让你不由自主将我放在心底,而不是因其他原因无可奈何不得不将我留在你身边。”
明月笙眯了眯眼,久久没有说话。
“王爷。”
窗外暗卫低低的唤了声,似乎在询问也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他依旧盯着凰静贞,而后淡淡道:“下去吧。”
外面那人静默了一会儿,才道:“…是。”
凰静贞笑得十分开心。
明月笙深深看她一眼,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心中陡然沉重的同时又微微松了口气。
如果她能破了这棋局,如果…
那么,他会将她放在心底,无论是何种感情都好。
他垂下眼睫,眼风不知道落向何处,心绪却有些翻涌不止。
“喂,你那个皇兄去了哪儿?”
凰静贞将那弄脏的衣袍放在一边,开始轻松的和他对话。明月笙过了红山就离开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如今大战在即,他这个将军却就这样离开,实在让人有些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云墨不在乌戈峡。”
明月笙淡淡说道,既然是同盟,那么便没有必要再对她有所隐瞒。
凰静贞看他一眼,若有所思道:“他们两个这是要脱离战场单独打一架?还是又去互相算计去了?”她一只手支撑着下巴,道:“我总觉得你那皇兄以前在藏拙。还有云墨,总是那般神秘又深沉的样子,这次不知道他俩到底谁胜谁负。”
明月笙面无表情,淡淡道:“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那个皇兄吧。云裔虽然好些年没有上战场,但当年东越开国之初,他可是跟着老顺亲王四处作战,很是厉害。你皇兄这些年一直在外学艺,就算才能过人,但军中无人了解他,且他又无军功在身。再者,金凰以女子为尊,你皇兄此次担任兵马大元帅,只怕难以服众。”
凰静贞则是笑吟吟道:“这个简单。人都有从众心理,只要制服最得军心的那一个,不怕他们不服。”
“你看起来对他很有信心?”
凰静贞笑得有些幽深,“和南陵一样,金凰皇族子女众多,这些年来争夺不断。如今能活下来的,多少都会有几分手段。虽然我从小未曾和皇兄有过什么接触,但能得皇姐如此信任交付于大任,他便有这个本事。况且去年一战金凰元气大伤,军中女将是多,不过比起东越那些个开国大将们,恐怕还是逊色几分。皇兄这么多年来未曾出现在世人眼中,便是我也知之甚少,他们不了解皇兄的情况下多少会有几分顾忌,焉知不是好事?”
“是吗?”
明月笙漫不经心道:“别忘了,离恨宫发展这么多年可不是仅仅只是一个摆设而已。皇兄早些年就曾试图深入了解离恨宫,但玉无垠防卫森严,始终无法探其本质。离恨宫到底有多大的势力,谁都说不准。如今凤君华没有跟在云墨身边而是留在玉伦关,相信是要接住离恨宫的力量。你皇兄这么多年虽然蛰伏,离恨宫何曾不神秘莫测?”
凰静贞依旧笑意从容,“你说得对,离恨宫的确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但…”她忽然话音一转,幽幽道:“既然我们无法探测离恨宫的真正实力,何不引蛇出洞?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们想要试探皇兄的实力,咱们为何不能将计就计测探离恨宫的深浅?”
明月笙眼神深了深,淡淡道:“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比你皇姐更适合做一个帝王。”
“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出口。”话虽如此,她脸上却没多少紧张慌乱之色,依旧一派从容。“皇姐有勇有谋文武双全,只是败在一个情字上而已。如今南陵金凰已经结成同盟,且天下战争不断,皇姐向来是个理智的人,不会因私人情感而忘记江山重任。我嘛,不太喜欢那高处不胜寒的位置,况且我又不会武功,当了皇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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