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那就说明,皇帝心中已经决定要用这个《北山集》大兴文字狱了。
眼睁睁看着钱雁南被带走,蒲秋苔心中酸涩难言,另有两名侍卫留了下来,表面上是说保护蒲秋苔安全,但他哪里会不明白?这是为了监视自己。
一时间,就连那些如获至宝的诗词集他也没心思看了,在座位上呆呆坐到落衙时间,这期间,没有一个人敢议论此事,毕竟皇上的贴身侍卫就在这里啊。
蒲秋苔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后面衙署的,芙蓉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抱怨道:“这又是怎么了?才去衙门里当了几次值,就又没了精神,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不如和皇上请一道旨意,再休养一段日子吧。”
蒲秋苔摇摇头,双喜在后面悄悄和芙蓉说了今天发生的事,芙蓉惊叫一声,这才明白,不过旋即就又放松了,对双喜道:“行了,你放心,牵扯不到大人的。”
双喜如今对于夏临轩和蒲秋苔之间的事情心知肚明,只是平日里自然要装作不知道,免得引起主子伤心。因此时听到芙蓉这句话,他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如何?只觉得心里有些酸苦。
芙蓉出了房间,刚要吩咐人去厨房端几盘点心先给蒲秋苔垫垫,就看到钱雁南匆匆走进院子,她有些诧异,心想不是被皇上叫过去问话了吗?怎么?竟然没被直接打进大牢去?
心中惊讶,面上却半点不露出来,将钱雁南迎进堂屋,一边就通报给了蒲秋苔知道。
蒲秋苔正脱了外面官服,换上家居衣服,听说钱雁南来了,连忙将他请进内室,将闲杂人等统统遣走,这才着急问道:“究竟如何了?皇上问了你什么?这一次……你看……可会牵连甚广?”
钱雁南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成了秋苔,老师……韩北山这一次恐怕是要灭族了,且牵连进来的士子,我初步估计了一下,最起码要有三百多人。唉!说到底也是他自己的事,名声这么大,还不收敛锋芒,以年事高的借口不肯出仕,皇上不逼迫他,他就庆幸着老实在家养老便得了,怎么还这样不安分?他又交游广阔,和他来往的士子文人数不胜数,这一次……这一次真的是要完了啊……”
蒲秋苔急道:“关……关别人什么事?皇上也不能不讲理啊。”
钱雁南冷笑一声道:“秋苔,这一次主审此案的官员全是大名帝国的老臣,连沈阁老都被排除在外,他们平日里对咱们这些士林文人就恨之入骨,这一次得到了把柄,不狠狠整治,还会饶了咱们吗?”
蒲秋苔知道钱雁南说的是实情,他定定坐在椅子上,想到历朝历代掀起的文字狱之惨烈,只觉浑身发冷。
因为文人可以说是最可怕的一个集群,他们掌握着国家的喉舌和舆论风向,而且他们有才,往往还忠贞不屈。历年来,改朝换代后总有一批心念前朝的士子。为新朝君王所不容。所以从古至今,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大规模的文字狱,最大的一次,是在三百多年前,那一次的文字狱让六百多士子被斩首,三百多名文人发配边疆,从此老死在贫病和劳役之下。
夏临轩迁都后,虽然对于民间的反对势力残酷镇压,但是对一直不怎么买他账的那些文人士子,他还没动过。
原本蒲秋苔以为他在这方面对文人格外优容,却没想到,今天龙颜甫一震怒,便是雷震九天。还是说,夏临轩并非是对文人优容,他只是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替他除去那些心怀前朝的士子的机会。
☆、第三十章
蒲秋苔越想越觉着身子冷,忽然他看向钱雁南,急切道:“钱大人,你今天被召去御前问话,就没替韩大家说几句话吗?皇上素日里也算倚重你……”
他不等说完,钱雁南便惨然一笑,轻声道:“秋苔,你觉得皇上再器重我,能比得上他对名朝原本那些重臣老臣的信赖吗?何况韩北山那些文章罪证确凿,我怎么帮他们说话?我……为了摘清我自己,我……我连师生的名分都不敢要了……”
他说到这里,便痛苦的揪住了头发,喃喃道:“我不能死啊,我还有妻儿老小,我……我不能为韩北山陪葬啊。”
蒲秋苔的面容从震惊逐渐转为木然。钱雁南此举其实也不算出乎意料不是吗?自己是被逼出仕,可这一位识时务的俊杰当日却是主动出仕的。
既如此,他的老师如今摊上了弥天大祸,他哪里还敢和对方保持什么师生名分?不想办法构陷韩北山,以表示他自己对朝廷的忠贞,就算是厚道了。
蒲秋苔心里很鄙视钱雁南,但是想到自己为了家人,连在皇帝胯下被他像女人一样玩弄的屈辱都忍受了,又有什么资格嘲笑对方?
刹那间,他只觉得万念俱灰。喃喃道:“真的……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了吗?”
钱雁南摇摇头,正要说话,忽听门外脚步声响,接着双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道:“大人,几位公公来宣皇上的口谕。”
钱雁南和蒲秋苔都十分吃惊,因为今天夏临轩明明是断了他去求情的路,怎么今晚却主动派太监过来宣他了?不过转念一想,只是宣读口谕,也不见得就是要他进宫见驾。
然而事情再次出乎了两人预料,这口谕就是宣蒲秋苔进宫的。
看着蒲秋苔一瞬间苍白起来的面色,钱雁南眼睛却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紧紧抓住蒲秋苔的袖子,急切道:“秋苔,若是……若是能有说情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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