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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和房岳秀等人闻讯来时,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最后一丝温度。房岳秀立在屏风后,脸上俱是悲痛,房芊芊的母亲已伏在床前哭得泣不成声。皇后坐在一旁掩帕擦着泪,跪着一屋的奴才全都在哭。
唯有宁右立在亭廊中,一丝丝表情都没有。
下人给何湛打着伞,他将手抱在袖中,看着远处亭廊中的宁右,唤了句:“殿下。”
宁右转身,眼泪已经落下,眼睛通红。何湛走到他面前,低声说:“殿下节哀。”
宁右哽咽着:“三叔,我对不起她…生前,没能好好待她…”
何湛拍了拍他的肩膀:“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她将自己的命留给了那个孩子,你以后好好疼爱她。”
房芊芊香消玉殒的事,先何湛一步传到了安王府。
宁左正在园中联系走路,得知这个消息时候,若不是旁人扶着,他定会跪倒在地。他没哭出来,只茫然地望着四周,眼前全是房芊芊的模样,却遍寻不到。
当着下人的面,他硬生生将哽咽压下去,哑着声问:“怎么会呢?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
“听说太子妃不慎滑了一跤。”
宁左握着拐杖的手骨节泛白,手禁不住得颤抖着,末了才强镇着声说:“本王伤势未愈,不便亲自前去,差人去看一看,好好安慰太子,让他…节哀…”
下人点头退下,宁左唤住他问了句:“孩子…孩子还好吗?”
“是个小郡主,一切安好。”
“好,好。”宁左挥手遣人退下。等四处无人时,陪宁左走步的小厮问:“爷还要走么?”
“…回书房吧。”
宁左叫人清了清周围,只留他一个人独坐在书房内。不甚明亮的光从紧闭的窗扇中透出来,落在他面前的书案上,他静坐良久,心中积郁的怒却没有消散半分,反而越升越大。
他狠狠将案上的书扫落在地,愤怒决堤便如洪水不可阻挡,他疯一样地砸着书房中的东西。右腿已经不用拄拐就能走上很久了,如此一来,这股怒气就如狂风似的席卷书房中的每一个角落。
博古架上的珍品一并被他扫落在地,不知无意中触到什么东西,宁左只听轰隆隆的声音从中滚出来,博古架缓缓张开,一个黑漆漆的洞展露于前,惊得宁左停下所有动作。
他睁大眼睛看向黑暗中,万万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方密室。他扶着自己的右腿,一瘸一拐得走了进去,室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从门口看见一个鹤灯,用火折子点燃后,整个室内都亮了起来。也不知这里是什么构造,顶上的明珠像是借了鹤灯的光,发出白昼似的亮。
他转过角,朝室内最开阔的地方望去,被突然从黑暗中浮现的人影吓了一大跳,他陡然缩身往后退了几步,却发现那个人影未动。
再仔细一看,竟是个栩栩如生的泥塑。泥塑脚下环绕几只幼鹿,鹿是木雕的,可身上的皮却是真皮,远远望去是“仁禄和寿”的欢乐之景,却让宁左看得毛骨悚然。
环顾周围,四壁挂满了画卷,工笔惊人,画中的人似活了一般,仿佛下一刻就会从画卷中走出来。
宁左惊得不能呼吸,瞪着眼睛,像是窥探到一直藏于黑暗中的秘密。
因为这里的一切,无论是木雕还是画作,都是一个人…
都是…何湛…
第94章 遇魔
波上生清风,水光粼粼。
宁晋坐在河边,手中执着一根鱼竿。听到脚步声,宁晋举手示意来者噤声。再等了片刻,鱼鳔微动,宁晋收竿,咬钩的是条大肥鱼,鱼尾巴扑棱棱地拍打着,落到宁晋手中却毫无招架之力,骨碌被丢到鱼筐中去。
此时,来者才报:“已照王爷的吩咐,将事情告知‘安王’。”
“发妻身殒,他都未能陪在一侧。无用之人,真是可怜。”说着可怜,宁晋的脸上却是似笑非笑。
宁晋挽着袖口,将一筐的鱼儿扔给侍卫抱着,穿过葱葱郁郁的密林,往马车的方向走去。随行的人递上湿帕给他净手,宁晋一根一根手指擦干净,说道:“将虾挑出来,余下都送到忠国公府去,说是本王孝敬三叔的,请他好好补补身子。”
上元节那晚宁晋没少折腾何湛,早晨醒来时,何湛还在同他生气,连碰都不让碰了。
几条鱼儿,能哄得好么?
侍卫领命,抱着一筐鱼就去往忠国公府方向。
城外的这片野塘很大,城中有商户包下来养鱼虾,宁晋今天有了钓鱼的兴致,肃清周围,钓了大半天,好好地尽了尽兴。
侍卫一走,宁晋身边无人,马车停在林子外,走过去还有一段距离。
云动光微,林中蒙上暝暝色,清灵的风拂开他的衣袖,树叶沙沙作响。光色闪现,披星踏月,刺破空障,直指宁晋的心脏!
宁晋眉目疏淡,侧身一闪,那柄刀刃已被他稳稳夹在两指中央。
来者没想到宁晋还有这样的功夫,惊着抽刀,却发现那刀如同被钉住一般,抽都抽不出来。眼见腹部就要受一掌,来者弃刀退身,方才躲过一记。
可不等他退稳步伐,宁晋如同影子一样移到他的面前,一把就将他脸上的黑纱揭下。
宁晋眯了眯眼:“潘威。”
潘威不想宁晋竟能认出他,杀心大动,狠道:“没想到睿王竟能记得小人。”
“能让本王记着的人不多。”
当初就是潘威抓了何湛,用尽各种刑罚,打得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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