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保持着距离。
宁晋知道他顾忌什么,可难不成两人真不见面了?
何湛招他过来:“来,瞧瞧臣的花灯。”
宁晋走过去同他挨到一处,问:“怎么有兴趣玩这个?”
“好玩呗。这是今年花灯的新样子。你看里头的兔子,在跑。”
宁晋侧头看向何湛的笑颜,心头一热,不自禁地吻了吻他的脸颊,说:“的确好看。”不知是在说灯还是在说别的什么。
何湛推了他一下,不再由着他闹:“今晚过来是为了什么?”
“明天姜国使节就来了,我听说你也会在元宵宴上。姜国带了头狼来,我怕你受伤,专程来提醒你一句,明日的元宵宴就不要去了。”
姜国先前未定国之前也算是游牧民族,他们以狼为图腾,王室中人都认为自己身上流着狼族的血,建国后渐渐被中原文化同化,削去野蛮的民族性,但王室中多有养狼的习惯。
宁晋原本对姜国不太感兴趣,可宁左非得要将何湛拉进这泥潭中,宁晋怕出什么乱子,只得叫影卫去查姜国使者,做好万全的准备。
使者团带了一匹齐膝高的雪狼,让狼进,的确会对在场人构成威胁;不让狼进,姜国定要笑靖国皇帝怕一个畜生。
何湛听后不觉什么,只道了句:“我就说他们就是一群耍无赖的混账,如今一看,可不是么?”
宁晋再重复一遍:“不要去了。”
“一头狼而已,不足为惧,有办法整治他们。”何湛起身将花灯挂起来,有意往外看了一眼,四周夜色茫茫,料峭的寒意穿过霜林,掠过他窗前的桂花枝。
他回身看向宁晋,眸色深深,定着声说了一句:
“宁左,好像有点问题。”
第90章 使者
宁晋闻言,面色不变,眼神中带了些疑惑之色:“什么意思?”
“现在的太子…好像是宁右。”
他们兄弟两个人再像,但终归不是一个人。幼年何湛与他们相处的时间长,自是能通过一些细微末节发现两人不同。宁左宁右虽是双生子,但性格却千差万别,宁左的目光炙热,张扬,生龙活虎,不好意思的时候总会摸一摸鼻子,不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宁右容色温润,总会将自己的喜怒藏得很好,总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谁见了谁都会觉得亲近。
从前宁右也会穿上宁左的衣服扮作他。宁右也不是要捣蛋,只是拿这个来消遣人。
他人总以为两兄弟难以分辨,习惯性地认成宁左,认错了也无事,宁右不会怪罪,总会温和地纠正过来,如此就不会得罪他们。
何湛从不觉得两个人能一模一样,那时候宁右还小,模仿起来总会露马脚,何湛用心分辨也能辨出来,但今天他同宁右相处一天,竟没能察觉。如果不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惹宁右真正开怀一次,他是不会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儿的。
“叔能看出来?”
何湛肯定的点点头,将之前李代桃僵的错误推测同他说了一遍,宁晋点头同意道:“我之前也是这样想的。”
何湛:“如此看来,的确是太子受得伤,不过现正处于敏感时期,只能让安王先冒名顶替着,应付过这一关。”
宁晋眯起眼来,眸中全是危险之色:“太子的腿不会好了,皇上会怎么做?”
寒香被掩在窗外,何湛倚着窗扇,背着月光的脸上阴影一片,没有任何神情:“不好说,等送走姜国使节,一切就会揭晓了。臣…”
“恩?”
何湛顿了顿,宁晋望过去,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见何湛眼睛里泛着淡淡的冷光。
何湛:“臣认为主公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
“叔心里还是舍不得么?”
何湛默不作声。
宁晋起身走过去,凑到他的耳边亲了亲:“余下的事,让我去做,叔每天玩灯养花,一样活得有趣,不是么?”
不是玩灯养花有趣,是何湛觉得无趣,才努力从这其中寻出点儿乐趣来。
不过,宁晋能亲自去做,不要他插手,他已经很欣慰了。从前…他已经记不得那是多久之前了,宁晋曾给他一把刀,让他去杀死凤鸣王,口中说着:“若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你这样的人,还会有顾忌吗?”
从前何湛被这句话气得心脏都在疼,如今却成了宁晋口中“这样的人”。
怎么能有顾忌呢?犹豫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何湛深吸一口气,别过头,离宁晋远了些:“臣时刻听侯主公差遣。”
宁晋:“那…主公差你不许去元宵宴,行不行?”
何湛说:“召臣入宴是太子的命令,臣不敢不从。”
宁晋扳过他的脸,恨不得将太子二字从他口舌中祛掉,到最后却也只能妥协道:“明天我请剑入宫,一定会护你周全。”
宴会由皇后一手操办,鸿胪寺在旁协助,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太子…应该是宁右,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说服内阁的那群老学究,派处鸿胪寺少卿骑白马前去迎接姜国的使者。
鸿胪寺少卿的确是见过世面的,使者团前昂首走着一匹大雪狼,吓得守门的士兵战战兢兢,鸿胪寺少卿见了也不惧,雪狼冲他呲牙,他还反瞪一眼。
使者团中如众星捧月般拥着一顶轿子,少卿还以为是大使,不想里面却传来女人的声音,声音悦耳如石上清泉,高贵得如同山顶上不融的冰雪:“靖国的男儿中总算还能挑出个有胆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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