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他们有他们的职责,但三叔来,我能安心很多。”
宁右再与何湛讲了几句话,天色再晚些,何湛催促他回太子府,养精蓄锐。宁右也未再多留,临走前再跟何湛说要他明日到宫中来。
何湛将宁右送出府外,一直看着他的马车,直至离开视线范围之外。
何湛隐隐有一股怪异的感觉,就像一条软软的丝线碰了碰他最敏感的神经,可他要去抓时,却什么都抓不到。
前世此时,何湛还在抚衢县努力抓县里的小飞贼,加强治安,省得让姜国使者以为靖国盗贼满天飞。姜国使者具体给靖国带来什么难题,他知道的不多。
姜国的使者已经到风临关,景昭帝已经派人先去侦查情况,他无意让宁晋去管这些事,只令他在府中做好对付姜国使者的准备。从前在一侧相助的必有凤鸣王,可由于之前他未能保护好“安王”,景昭帝有意似的不再宣他入御书房议事,故此事全由以房岳秀为首的内阁辅助。
除此之外,还有个何湛。
内阁的大学士们都很看不惯这个太师。
何湛在他们心中就是个招猫逗狗的小混蛋,仗着会些花言巧语,取得安王和太子的欢心,又因之前在雍州助过睿王,竟在朝中混得如鱼得水,说本事,谈都谈不上,倒是经常去些花街柳巷,行为放荡得很,偏偏这样的人还最得太子信任。怎么看,何湛都是佞臣的坏苗子,所以他们商议事情总会故意将何湛隔除在外。
何湛不急,能听则听,不能听就真去后宫中招猫逗狗去。
宫中最近时兴养狗儿,何湛总能瞧见一只皮毛发亮的黑猫和后宫娘娘的小狗打架,看了两天就看出那只黑猫简直就是格斗的好手。身体曲线很是健美,毛发没有刻意打理,应该是从宫外跳进来的野猫。
野猫能在宫中混成这个样子的,那绝对是一方之王。整个皇宫都要归它管。
何湛逗它逗了三天,将御膳房的点心给它吃,它都不愿意,就爱吃鱼。何湛偷偷将府中的黄花鱼带进宫,搁盆儿里,叫它吃了好几顿。这猫才大爷般地竖着尾巴,围着何湛走了一圈,像是在宣布主权,似乎在告诉整个皇宫:“这个人以后朕罩了,谁也不准惹。”
何湛被这只猫笑得肚子疼,正说要草枝儿再逗它一逗,就听有人在后面唤了声:“三叔。”
黑猫嗖地一声跑没影了,何湛回头看,就见宁左走过来,他应声,丢下手中的草枝儿,迎上去行礼。
宁右往他身后看了看:“叔跟谁说话呢?”
何湛无奈地笑道:“一只猫而已。殿下议事议完了?”
宁右兴冲冲地点点头,指着亭子方向:“咱们再去杀一盘?”
“遵命。”
明日姜国使节来京,对方传来的意思是希望景昭帝能派人去迎接他们。下棋的时候,宁右同何湛说了此事,何湛将白棋落下,叹笑着摇了摇头:“倒挺大的脸。”
“出于礼节,的确是该有官员到城门口迎他们入宫。只是这个人选…大学士吵得很厉害。”
“鸿胪寺不是专管这方面的事么?派鸿胪寺卿的话,臣觉得姜国还不值得靖国如此至高的礼节,倒是少卿是个有胆色的,之前此人也随行出使过各国,可以让他去。”
“房丞相觉得需以最高礼节待之,方显大国风范。他属意我亲自去迎接。”
何湛笑骂了句:“滚他的吧。姜国哪次来不是来耍无赖的?姜国何时将鹿州还回来,何时再以最高礼节待之。”
姜国和靖国两家的矛盾点就在鹿州问题上,鹿州郡守孟元德即现在的谢惊鸿将鹿州部署卖给姜国,这么一大块地方,被姜国一口吞下去,如今要都要不回来。这是靖国的耻辱,心头痛,姜国还常拿鹿州一事时不时地刺激靖国一下,照市井里的话说,简直就是骚气至极。
如此,还想让靖国以最高礼节待之?房岳秀将圣贤书都读到圣贤上去了吗?
听他骂脏话,宁右不防笑出声来:“若是叔说这样的话,定要将内阁的那群人气得吹胡子瞪眼,说不定父皇就要将折子砸你身上了。”
何湛猛地皱眉,抬头打量了他一眼,心中陡生几分疑惑。
宁右落棋的手顿了顿,刻意落到棋盘中最不起眼的一处,停片刻后忽地耍起无赖:“哎呀,走错了走错了!悔棋,悔棋!”
见他眉飞色舞的样子,何湛将注意力再度转移到棋盘上,这步下得还是跟以前一样烂,说:“君子不悔,殿下老是耍赖可不行。不行,哪有这样的?”
宁右将黑棋捡回来,摸了摸鼻子:“我不管,叔得让着我。”
何湛拍了拍额头,苦恼道:“当初启蒙时就该叫个好先生来教你,你们兄弟俩入门都是臣带的,怎么安王就那么老实,你专学了臣耍滑头的这一套?”
宁右嘻嘻一笑:“入门,下棋的精髓都得学到。”
何湛:“……”很有道理,无言以对。当初他下棋的精髓就是耍无赖。
何湛跟他再谈了些关于姜国出使的事,暮色四合时就出宫了。因宁右也要回太子府,他绕了道将何湛亲自送回忠国公府,一直等他进府,他才落了帘子,独身靠着软背,缓缓闭上眼。
从没有这样好过。
何湛再也不能躲着他。
上元节一来,家家户户都悬了花灯,原本到夜里,整个京都不一定亮几盏灯,如今家宅店铺门前皆挂着花灯,若从清风山的峰崖上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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