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应该派去青益军,而他嘛,去济州军不会更适合吗?”
阳洙的手指在桌案上敲击着,沉思不语。
“陛下,虽说焰翎军才是您的王牌,但其他三军,毕竟也是王师,您也应该一样重视才对。”
“说得好!”阳洙双掌一合,赞道,“虽说要缓着一步步来,但如果能从一开始,就埋下第一步当然最好。”
“而且整编王师,您的目的本就是要破除原有的派系门户,若是一味地把自己欣赏的心腹爱将全放在皇属禁军里,只怕又会形成新的派系。”
“还是夫子的眼光宽远,朕小家子气了些。”阳洙甜言蜜语地夸赞道,“朕就知道,无论何时也还是离不开你啊。”
应崇优挑了挑眉,瞟他一眼,慢慢地道:“听您这么一说,倒觉得有些不对了……这一阵子您一直都在斟酌新编王师的事情,怎么会在安排人事上考虑得如此浅见”
“怎么会想到考验这两个字上面去?”阳洙立即笑着否认,“朕是因为知道有你把关,断不容朕思虑有失,所以才偷懒没想太多的。”
应崇优心知他此话半真半假,虽不至于是个考验,但有意讨夫子高兴却是真的,当下心中甜软,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嗔怪的话来。
“接下来的两个月,朕要全力投入战前准备中。朝政上的其他事情,就要麻烦你多费心了。”
“是,臣一定尽力。”应崇优淡淡应了一声,并无其他豪语。但听在耳中却让人觉得无比的安稳妥贴,使得阳洙禁不住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前。
“崇优……”
“嗯?”
“朕想再说一遍,认认真真地,一点儿都不开玩笑地,再说一遍……”
“什么?”
“朕真的离不开你……”
应崇优眉睫一颤,本是与他对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旁边一滑,眸色瞬间变得幽黑。
“你就没有一点儿回应?”英武的青年高高大大地站在面前,俯视着他,抱怨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在撒娇。
应崇优艰难地咽下了已涌到喉间的一声叹息,喃喃地应了一句:“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阳洙再有帝王城府,到底还只是个刚满了二十岁的年轻人,跟夫子一和好,心情便立即转晴,拉起应崇优的手,高高兴兴地道,“走,我们去看郑大将军练兵!”
虽然很熟悉阳洙这种一会儿冒一个想法出来的性格,应崇优还是不得不苦笑:“怎么突然又想起这个了?要知道陛下圣驾亲临,兵士们会紧张的,反而影响郑嶙的进度。”
“那你给朕易个容,咱们偷偷去看。”阳洙想到这个主意,顿时兴奋起来,“这样既不打扰郑嶙,又能看到最真实的情况,快,快点!”
“这怎么行?要是被人识破是陛下易装出巡,只怕将来就会人人自危,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会以什么样子出现,这样一来,平城上下还有正常的日子可以过吗?……”
“你的易容术那么精妙,怎么会被人识破?来嘛,就这一次,真的只有一次,让朕扮你的侍从,绝不乱说一句话!”
应崇优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得拿出易容的箱具,随随便便在他脸上画了几笔,扮成了自己一个心腹侍从的模样,又找来衣裳给他更换,边忙碌着边严厉警告道:“任何情形下,都不许乱说乱动!”
“知道了!”阳洙不耐烦地推着他的肩膀,“应大人,快走吧。”
应崇优将自己里间床上的帐帏放下,让阳洙从后窗悄悄出去,然后自己到院中假称要奉旨出门公干,但皇帝劳累,要在这里安歇一会儿,让随驾而来的待卫在院内守护。他是最受皇帝宠信的驾前近臣,自然不会有人起疑,全都恭敬领命在原地守候。应崇优出了院门后,在侧墙边与阳洙会合,两人绕去马厩牵出坐骑,一路飞奔出城,没出什么意外.顺顺当当就来到焰翎营前。
焰翎军扎营在平城南门外的平原上,一眼望去,营房数里,气势惊人,高耸的辕门外龙旗飘扬,表示是皇属禁军的编制。
出示了军务府的腰牌后,应崇优带着阳洙径自走了进去,只见一路上哨兵姿态挺拔,讯问口令,都是干脆利落,显然训练有素,及至到了练兵场前,更是一派热烈景象,让人眼前一亮。
“郑嶙真是帅才,朕没看错……”阳洙刚夸了一句,就被应崇优瞪了一眼。
“说话小心一点……最好什么都别说。”
阳洙缩了缩脖子,故意摆出惊惧的样子道:“小的遵命。”
应崇优拿他没办法地摇摇头,转身沿着练兵场绕行,边走边看。刚看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转头一看,竟是杨晨,正快步从操练场另一头跑过来。
“你没出什么事吧?我们去见皇上时,他正气呼呼的,是不是你……”
“没事,”应崇优快速截断他的话,“你怎么会在这儿?”
“郑大将军拜托我,帮朱副将的队伍指导一下纵队齐击战术,刚才练完。”杨晨擦了擦额上的汗,笑道,“你也别想清闲几天了,上次你不是跟他聊起过从古书上看到的金钩合围之术吗?他一直在琢磨着,预定马上就开始实练了,到时一定会拖你下水,你就先准备一下吧。”
应崇优展颜一笑,随口问道:“两个大将军呢?”
“郑嶙在那边的帅帐里对着地图发呆,应霖带着一半的人马,到合山上练野外徒步行军去了。你找他们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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