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程度,但诸多找碴挑剔是在所难免的,还不到一个时辰,几个臣子就已经被折腾得冒起冷汗来。
“好了,就这几个地方,你们先好好合计一下。”发泄了一阵子之后,阳洙稍稍冷静了点,也觉得自己有些苛刻,放缓了音调道,“总之还有时间,要考虑周全一些。”
“是,”郑嶙面有愧色地道,“这些都是臣的疏漏,多谢陛下指正。”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阳洙略有些过意不去,刚安慰了一句,眼角一瞟,看到旁边的坐椅上,有块环形玉佩落在上面,不由一怔。
众人顺着他的眼神也看了过去,距离最近的应霖一伸手,将玉佩拿了起来,仔细瞧了瞧,“这是谁的?玉色不算很好啊……”
阳洙定定地盯着他手中的玉佩看了一阵,低声道:“是崇优的……”
那曾是一块粗糙的原石,应崇优在宫中时为了训练小皇帝的耐心,故意拿来让他一点一点琢磨出来,因为玉色不好,他琢好之后就顺手丢了,没想到崇优竟然会捡回来,穿上穗子当作随身的饰物。
“呃……”应霖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皇帝奇怪的表情,道,“那臣拿去还给他好了。”
“给朕,朕自己还他。”阳洙一把将玉佩夺过来,在手心里攥着,发了一阵呆,突然又跳起身,竟顾不得还有一群臣属围着自己,径自迈步出了殿门,便向行宫外走去。
被皇帝这突然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满头雾水,几个臣子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面面相觑。
“皇上这是去哪里?”应霖指着外面,吃吃地问,“那玉佩很要紧吗,这么急着还?”
郑嶙咳嗽了一声,手指若有所思地在下巴上摩挲了几下,没有搭话。
“要等皇上回来吗?”
“我看皇上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回来了。”杨晨虽然应了一句,但因为在场中品级最高的人是郑嶙,所以他还是征求意见似的看了这位大将军一眼。
“回营,继续操练!”沉吟了片刻后,身为主将的郑嶙无奈地作了决定。
***
“当待从传报“皇上驾到”时,应崇优正躺在自己居处的床上,心情很糟地胡思乱想。
在去见阳洙之前,他原本是决定听从师兄的建议,不再提水源之事的。但最后不知怎么的,明知小皇帝不爱听,还是忍不住劝谏了一番,最后弄得两个人不欢而散。
现在静下心来细想,如今不是在宫中,身份也不再是帝师,阳洙早已有他自己行事的法则,并非当初那个一言一行都要靠他教导的少年,再多发生几次这样的事件,自己多半也是无可奈何。
心念刚刚转到此处,门外传报声便响起,应崇优吃了一惊,立即翻身而起,迎出门外。
阳洙绷着脸站在廊下,单从表情上来看,判断不出他亲自跑过来,是打算和解呢,还是越想越忍不过,要追着再出一口气才行。
“臣参见陛下。”
阳洙嗯了一声,将侍卫们都留在外面,自己独自走进屋内,回头瞪了应崇优一眼,让正在发呆的他回过神来,急忙跟了进去。
“你丢了东西,朕拿来还你。”沉着脸在客厅中央站了一会儿,阳洙闷声闷气地道。
应崇优有些讶异地看看阳洙手中递过来的玉佩,再检查一下自己腰间,果然不知何时丢失了,忙道一声谢,伸手去拿。
手指刚刚触到玉面,阳洙突然就势一握,抓住他的手腕向怀中一带,随即紧紧抱住,箍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陛下……”
“那件事是朕不对,朕考虑得不周到,”阳洙的声音听起来瓮瓮的,有些不清不楚,“你不要生气了……”
“臣没有生气……”
“你有……”
“真的没有……”
“你有!”
应崇优闭上眼睛,心头软绵绵的,不由自主地抬臂回抱住了阳洙,轻声道:“臣劝谏陛下,不是因为臣生气,而是因为那些话,如果臣不说,恐怕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会说了……”
阳洙微微放松了怀抱的力度,将头向后一仰,确认似地看着应崇优的眼睛:“真的?”
“是,臣如果觉得陛下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一定会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不过那不是生气。”
“那以后不许丢下朕,自己转头就走。”
“臣明明告退过的,哪有转头就走?”应崇优忍不住一笑。
因为相立而拥的姿势,两人的脸离得很近,似乎话语之间,彼此的吐息就在唇边,阳洙凝视着应崇优的脸,心头莫名地一荡,眸色陡然加深,绕在他腰间的一只手,也慢慢顺着背脊向上,扶住了他的脑后。
“呃……”应崇优立即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慌慌张张侧过脸去,“陛下口渴吗?臣去给您端杯茶来。”
被他一打岔,阳洙的神智也清明了不少,想想刚才的心神飘荡,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不觉就放松了手,看着他匆匆出去,又匆匆捧着茶碗进来。
“陛下,请用茶。”
“嗯。”阳洙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一笑,“崇优,你拿纸笔来,朕写个东西给你看。”
应崇优被这孩子跳跃的思维弄得有些糊涂,不明所以地收拾了一下书桌,濡好笔墨,道:“陛下,过来这边写好吗?”
阳洙依言过去,笔转龙蛇,很快就写满了一张纸,递到应崇优眼前,道:“今天叫你来西配殿,本来是想商量这件事的,结果被你教训了一顿,反而没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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