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育陵就会觉得自豪,然後一定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妈不只人美,厨艺也很好,还很会画画。
母亲不骂人、不打人的时候,炎育陵真的很想像弟弟一样,成天粘著母亲、搂著母亲,睡觉前,给母亲一个晚安吻。偶尔,很难得很难得生一场病,母亲把手掌按在自己发烫的额头上时,他也很想倒在母亲怀里,哭述自己病得很辛苦、很累……有时,母亲打得太重,轻柔地给自己上药,尽管次数少得可怜,可炎育陵每一次都记得清清楚楚。
母亲的温柔,并不全都是假的吧?就算是假的,自己不是也很喜欢吗?
怔怔地靠著柱子,炎育陵想起自己离家那天,本来就是打算要对母亲道歉,要忘掉母亲的毒打,还有那句残忍的话。是因为外公的出现,一切才变得不受控制。
还没真正决定是否要取消原定计划,炎育陵发现自己已经越过了马路,一步一步靠近母亲的背影。那位中年女士没有卖任何东西就走了,母亲热情地向她道谢,希望她再来光顾。
听到脚步声,母亲转过身来,脸上依然带著微笑。
炎育陵吞口唾沫,松开紧抓背包肩带的手,垂在腿边。
“妈咪。”
太久没叫,炎育陵自觉声音听起来僵硬得不得了,低下头,轻声再叫:“妈咪。”
低著头看不见母亲的反应,其实也不敢看,等了近半分锺,才看到母亲的脚往自己靠近,炎育陵竟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育陵,你的脸怎麽了?”
听见母亲叫自己的名字,炎育陵眼底马上就涌起一股热。母亲边说边拉住了自己左手手腕,炎育陵从未觉得人的体温可以这麽暖。
“妈咪,我来看你……一……一会儿就走……”炎育陵拼命地把脸藏起来,他说是说要看母亲,但是视线怎麽样也抬不起来。
沈默又维持了好一会儿,母亲的手忽然握紧,并转身走进店里。炎育陵脑袋一片空白,没想到自己可以不知所措到这种地步,愣愣地让母亲牵著走。可後来回头一想,儿子跟著母亲走,那是多麽自然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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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雅把儿子带进店里後,便顺手把挂在店门的‘营业中’牌子给翻转过来。花店是父亲友人所开,店租不贵,定期有街坊的生意做,赚得不多,但也没有经营压力。大多数时候店里只有她一个人看顾,因此可以随心所欲地决定休息时间。
在花店工作已一个多月,叶雅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偏头痛最後一次发作已是半个多月前的事。前几天小儿子回家,说以後都不要回去,她虽觉得有点对不起丈夫,可还是很高兴儿子终於还是选择自己。只要儿子待在身边,她就能像以往一样为儿子费心费力,借付出得到一些些救赎。
她知道,自己亏欠的人不是小儿子,可大儿子走得干脆,可见有多痛恨自己。这麽一想,她就没有勇气去找儿子。如今,竟然是儿子来找自己,心里的内疚和悔恨浪涛般冲击著自己,要不是抓著了儿子的手,她可能会颓然坐倒在地。当感受到儿子对自己仍存有畏惧,她立即振作起来,提醒自己,这不是自责的时候,是做出补偿的机会。
“坐下吧。”叶雅把儿子带到花店的休息角落,那里有张精致的圆桌子,和两张木椅子。儿子坐下後依旧垂著头,她便站到儿子跟前,弯下腰,扶著儿子没有受伤的脸颊轻轻往上抬。
“伤成这样……”叶雅皱著眉检视儿子的伤,见儿子转过脸要避开自己的视线,便稍微使力把儿子的脸转回自己面前,沈下嗓子问:“和人打架吗?”
“不……”炎育陵顿了顿,马上改口,“是……是……遇到路霸,说不通,就……就打起来……”
儿子吞吞吐吐,明显是在害怕自己,叶雅暗自叹了口气,到桌子另一边的椅子坐下,静静地凝视儿子。给儿子时间放松,也给自己时间想想应该如何与儿子沟通。曾经对儿子说话不是骂就是苛刻的命令,关心的话语一时间竟无法说的出口。
炎育陵的视线扫遍了花店每一个角落,就是不敢落在母亲身上。他把背包卸下搁在膝盖上,一会儿又拿到背後放,最後还是挂在了椅子旁。双手先是握著拳放在腿上,觉得很拘谨,就把手交叠摆桌上,又觉得没有礼貌,正要再把手放回腿上,母亲总算开口了。
“在外面过得好吗?”
“好。”炎育陵点头。
“自己一个人住?”
“嗯,住公司提供的宿舍。”炎育陵边说边把头抬起,看见母亲浅浅的微笑,心里的不安即卸去了一大半,吸了口气接著道:“我在一家模特儿代理公司当摄影助理,学了很多东西,公司福利很好,衣食住行都没有问题,还可以存钱。”
“那就好。”叶雅轻轻一笑,倾身上前,握住儿子的手轻轻摩挲。她仔细端详儿子的身体,儿子穿的衬衫很贴身,看得出身材是精心锻炼出来的,除了指关节粗大,就看不出任何作过苦工的迹象。自给自足,还能有闲情逸致锻炼身体,看来儿子的确过得不错。
“不打算念书了吗?”叶雅轻声问。
炎育陵迟疑一会儿,摇了摇头,看见母亲的眉头因这回答而微拧,他再次胆怯地移开了视线,嗫嚅著道:“我工作很忙,没时间,以後……有机会的话……再念……”他的确是这麽想,但是时间不是唯一的问题,最大的困难是学费。
叶雅还是握著儿子的手,借此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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