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忙?”
他慢慢地喝了口热水,“我不想回医院了。在我死前,我想爬到鱼塘山的山顶。”
他抬起眼皮看着我,目光很真诚,“你帮帮我,行不行?”
出租房里就一张一米五的床,当王邛躺在我的床上酣睡时,我正在和李祥无声地沟通着。
李祥:卧槽,他真的来找你了?
我:托你洪福啊,我艹尼玛。
李祥:卧槽,他病得很重啊,给我打电话说要找你,我想他连医院都出不了,就告诉他了。
我:……
李祥:不说了,老板来了。
我坐在黑暗里,点燃了一根烟。不远处传来王邛的呼吸声,我想了想起身出了门。
抽完一根回来时,李祥重新上线了。
李祥:你读书那会儿不是和他很好嘛,他来有什么关系?
我:我和他不是一类人。
李祥:……差不多啊,你没钱,他没命。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没命”三个字,手悬在键盘上方,老半天打下一行字,心烦意乱地又被我全部删除。
我:借我点钱,行不行?
李祥:上次的五百块你还没换,又借?
我:我饿死没关系,不能饿死王邛。
李祥没再回复,过了一会儿,我的支x宝里多了五百块。
我叹了口气,心口沉甸甸的,想要逃避一切的困意也涌了上来。我刚起身,打算收拾出睡觉的地方,王邛的呢喃在夜晚清晰地飘进我的耳朵里。
“这张床两个人够睡。”
2
我醒来时,王邛不见了。
窗帘大开着,门也开着,阳光争先恐后地涌入这片它们没有踏足过的区域。
几束阳光下细小的灰尘打着旋儿,房间里亮堂堂的,我的邋遢无处遁形。
我皱着眉头坐起来,地板上****净净,茶?*铣了遥控以外空无一物,垃圾和我的衣物不翼而飞;
我摸了摸枕头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半。
王颀正在我纳罕发生了什么,身上还是羽绒服和牛仔裤的王邛从门口慢慢走进来,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有点疲惫。
“你收拾的?”
他不说话,只是点头。
“刚才哪儿去了?”
“散步。”他扭头冲我笑笑,“为爬山做准备。”
我抓了抓头发,下床快速地穿了衣服,蹬着运动鞋往外走,“我去洗漱,一会儿给你买早饭。”
王邛抬头看着我,“林奕,你能给我买个笔记本吗?”
“笔记本?”我重复了一遍,王邛点了点头,我犹豫了,“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下来,下个星期再说。”
他的笑在阳光下像要融化掉一般,“好。”
我工作的地方离出租房很近,在一个厂里打零工,李祥是隔壁镇上的网管,在我下班之后经常趁老板不在和我一起玩游戏。
虽然现在我们关系不错,但高中时我们八竿子打不着。
他是学校里称王称霸的混混,我是文科重点班里数一数二的美术艺术生。
至于为什么沦落到今天这一步,我自己也没有想明白。
可能是高三的时候和王邛之间“见不得人”的关系,被父母撞破,年轻气盛之下为了维护爱情的尊严毅然辍学,父母把我赶出了家门后,自暴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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