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假设,很现实。
南北的脑子里浮现无数可能。她始终不肯联系南淮,就是怕暴露程牧阳的行踪,可始料不及的是,最后竟然成为了最大的麻烦。如果杜真的对她下手,在这个无人的沿海村落里,除了的人,不会有人知道内情。
程牧阳,肯定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而想要做些“证据”,太容易不过。
以小哥哥的性格,任何有嫌疑的人,他都会一并报复,哪怕是误会也无所谓。
寒意瞬间遍布血脉。她的头脑很快清醒下来。
可如果她的死,让最爱的两个人互相残杀,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冷静,她的眼睛很骇人,盯着杜,一语不发。
杜看着她的眼睛,又笑了笑:“相信我,你还有时间考虑。现在开始,我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让你好好想一想。”他说完,认真看了眼南北。
他和缅甸的南家合作数年,却很少见到南北。大多时候,出现在公开场合的都是她的“替身”。这个女孩子,有个太看重她的哥哥,如果不是因为要逮捕程牧阳,杜相信,自己绝不会动她。惹上南家,实在是个大麻烦。
“杜,你要相信中国的一句话,”南北也认真看他,“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的事情,或许在明天,甚至是下一个小时,就会被我的家人知道。”
“我相信,”杜说,“但程牧阳对我们太重要,远超出你的想象。南北小姐,你是否想过,他也在利用你?如果不是你分散了我们的注意,他不会这么顺利离开帕安庄园。”
杜说完,开门离开了房间。
南北的身子,沉在沙发里,鼻端是各种混杂的味道。
非常令人反胃。
这房间有很浓重的烟草味道。
闷热,令人窒息。
她不在乎杜说的话,虽然程牧阳有太多的秘密,但她唯一肯相信的,就是他的感情。
现在唯一祈祷的,只能是哥哥能最快找到她的行踪,而程牧阳能马上离开菲律宾。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时间,只要有时间,她总能想到办法。
门紧紧闭合着,没有表,也没有人。
她不知道,杜能给她多少时间。
程牧阳和喀秋莎在进入卧房前,行如干柴烈火的男女。当卧房门被关上后,他却恢复了冷静,和等待多时的阿曼打开后门,三个人通过庄园的通道,迅速离开。
车沿着颠簸的小路,疯狂前进着。
他难得闭上眼睛,让自己稍作休息。
这不是他第一次临时从一个国家撤退,在十□岁的年纪,他已经有自己的货运飞机,还有出海的货轮,他需要应付太多的国际巡逻舰,还有那些恐怖组织的头目。
九死一生,百炼成精。
可是脑中却浮现出刚才的一幕,竟然看到别的男人,拥着她跳舞,就觉得不舒服。
有很大的风从窗口吹进来,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躺着一枚戒指。
“今晚阿联酋航空有飞机来,我们会乘坐他们的专机回俄罗斯,”阿曼告诉他,“这次真是有了大动作,我们的飞机根本拿不到菲律宾机场的降落许可。”
程牧阳颔首,没说话。
去年,美国在全世界出售军火,最大的一个主顾就是阿联酋。
可惜,程牧阳也和他们关系极好。
有时候美国难以给出的价格,他都能轻易做到,所以这个主顾总会偏心,帮他一些小忙。比如在中情局控制的菲律宾机场,把他安全送走。
从汽车进入机场开始,始终是畅通无阻,最后停在了停机坪的最北面。那里有一架中型公务机,阿联酋航空的标识很醒目。程牧阳从汽车上走下来,喀秋莎忽然就接到一个电话,她的表情很平淡,只是说话的语气非常不好。
程牧阳已经迈上了扶梯的第一级,却本能地停下来。
他回过头,安静地看着喀秋莎。
喀秋莎说话的语气历来如此,和平常没有什么差别,但他却感觉到有什么问题。这是长久在生死线上徘徊,所培养出的直觉。
“程?”喀秋莎挂断电话,奇怪看他,“怎么不登机,到离开的时间了。”
“是谁的电话?”
“马克的,”喀秋莎笑了,“就是刚刚,和你换舞伴的男人。”
程牧阳看着她的眼睛,一言不发。
阿曼从汽车上跳下来,看着两个人僵持在扶梯前,有些奇怪:“你们两个,怎么了?”喀秋莎耸肩:“没什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移动电话,再次发出呼叫的声音。
喀秋莎的脸,闪过一丝错愕。
“是谁的电话?”
程牧阳的声音,从炎热的空气里,穿透过来。
“马克。”
“是谁的电话?”他再次问她。
“马克,”喀秋莎看着他,“是马克——”
“喀秋莎,”程牧阳打断她,“请把手机递给我。”
直接命令,不容抗拒。
飞机上下,负责迎接人都是俄罗斯美人。
他们都是航空公司直接派来迎接贵宾的,而这个贵宾的身份,对俄罗斯人来说并不陌生。
他的脸孔在日光映照下,像是蒙了层浮光,更显得那双眼睛颜色剔透。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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