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第一页是序言,写道:「南春儿小倌芳青荒淫糜烂。此日誌记述的,乃是其开菊献身生涯。芳青乃妓名,本系出苏州杨家,是奸臣杨立鼎次子杨之菁。杨家多行不义,终给天遣。蒙史爷恩德,不计前嫌而大力栽种。芳青遂用贱躯献菊服侍,聊表寸心,藉此赎罪。得雨露而初菊开,因缘惊识后庭趣,但觉今是而昨非。眼下后庭花盛放,誓要服侍天下间所有男子,才不枉此生。谨以此书献给史爷,没有史爷,就没有芳青。」
君宇当然认得芳青的笔迹,这真是证据确凿,无从抵赖了。
君宇不住翻阅,见当中记录了芳青服侍众多男人的放蕩淫行,其中不乏银牙咬碎、欲仙欲死之情事。君宇一直认为芳青虽落污泥中,却仍洁身心爱,看见这些日记,见芳青原来是乐在其中的,比刚才知道芳青身份更震撼。君宇面上的表情极之複杂,夹杂了错愕、不堪、厌恶、愤怒、难以置信。百般滋味,犹如打翻了的五味架 。
君宇看向芳青,一脸错愕,颤声问道:「你竟是杨家之子?原来你这般喜欢服侍男人?」
芳青刚才一直吓得目瞪口呆,这时也渐渐清醒,愤怒得浑身颤抖。
他之前一直怕君宇会晓得自己伺候其他恩客的yín_tài,便会嫌弃自己下贱无耻。是以,每次君宇到访,都把日记簿小心收藏。这时终于给君宇读了,却也不再在乎。
芳青气极答道:「没错,我家就是给你们害得家散人亡的。」指了指史爷,续道:「我身陷风尘,求死不能,还不是你爹害的。原来你也是姓史的,你骗得我好苦!」说得后来,想起二人间的情意,不禁眼眶都红了。
史爷早就耳闻了画楼争风呷醋之事,之前但觉君宇还年少,只是小小的责骂。之后翻阅芳青功课簿,见一客人姓白名君宇,所描外型年岁,均与君宇相仿,心生疑窦,便派人搜了君宇房间。
这果然搜出了芳青写的情诗。史爷一看,便认得是芳青所写,马上揭发了自家儿子跟芳青的情事。史爷连忙拿了君宇侍童来拷问,马上就得知了整件事的始末。这时,碰巧君宇另一侍童回报,说君宇要带人回来。史爷怒不可遏,便备了家丁打手,等候二人回来。
史爷骂道:「百行孝为先,万恶淫为首。不孝子勾搭上无耻淫种,该当何罪!」骂得理直气壮。
芳青晓得大势已去,心情跌在低谷,立心豁了出去,冷笑问道:「你逼姦于我,眼下却说我荒淫下贱,也不知错的是被逼迫的小倌,还是好色无道的客人?」
史爷骂君宇道:「你看你带了什幺不知好歹、无耻辩驳的孬东西回来?」
君宇已是面如金纸,颓然垂头跪地,呆呆的不能答话。
史爷指挥家丁,厉声命令道:「你们还不快快把这二人拿下?把他们带到柴房去收押,大刑伺候!」十个家丁,分成了两批,分别擒住了君宇跟芳青,就要带去。
芳青也是万念俱灰,软身乏力,动弹不得,任由家丁处置。
这时却听见一把女声,高声叫道:「住手!」
芳青抬头一看,见一衣饰华贵的中年妇人奔了过来,上下打量芳青,一脸鄙夷。
只见妇人向一众家丁骂道:「你们这群奴才,谁敢少爷一根汗毛,本夫人绝不放过你!」家丁听了这话,纷纷放开君宇。
妇人扑向君宇,紧紧搂在怀中,为君宇分辩道:「宇儿只是小孩子心性,就是爱玩、贪新鲜的。」
史爷怒问道:「把孩儿宠溺失教,还不是你做的好事?你晓得他拿了王爷赏赐的红珊瑚摆设去抵押?就是为了带这妖孽东西去游玩!那红珊瑚摆设是你看管的?怎幺成了抵押?」
妇人办答道:「宇儿只是借了去观赏十数天。这不是宇儿的错!还不是叫那下贱的死剩种带坏了!」
史爷怒骂道:「眼下到了这关头,还是一味袒护这小畜牲!真是慈母多败儿!如今这个局面,还不是你纵容为过?还说让他买人回府?真是荒谬之极!」
妇人冷笑答道:「我只是随口说说,以作饵诱,只望哄了咱们孩儿勤读诗书。你以为我真的会让这髒物入府?」
芳青之前曾暗自猜想,君宇的母亲是怎幺模样的。在芳青脑袋中,君宇母亲该是慈祥如菩萨,否则怎会不嫌弃自己,允诺让君宇带自己回家。芳青万万料不到,君宇母亲竟是这模样,又竟然在这情况跟自己相遇。
但听见史爷又骂道:「腊八那天,他说有事,我就不準许他出去,最后还不是你放他出去。你可晓得?那天他就是去见这死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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