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不闻的那些不是呆子就是聋子。”伏骄男闻言一笑,答道:“看来这些日子来,你进益不少,越来越有主意了。”
这边金山却上前,说道:“大人,已备好车马了。”魏略微微吃惊,问道:“这么快就走了吗?”伏骄男笑道:“不是,车马是用来运傅郎的东西的。”傅幽人闻言也吃惊,说道:“怎么都拉了车马都不跟我说一句?”伏骄男听了这话,忙指着金山说:“对啊,你怎么不跟傅郎说一声?”金山心想“还不是你不让说”,但嘴上却说:“该死,该死。小人该死。”伏骄男又对傅幽人说:“不过既然都拉来了,也别再费神,你索性就去看看要收拾什么、怎么收拾。若车马、人手不够,我再叫人来。”傅幽人却道:“也没那么多东西。”主要傅幽人还是悬心他放在床底的那个小黄箱。
午饭已毕,傅幽人便和金山及几个负责搬运的工人去收拾东西。那伏骄男则和魏略仍坐在亭边吃茶。魏略早准备了满腹文章,打算有机会见到伏骄男了就来剖白,如今则是一股脑的全说出来,都是些针砭时弊、分析局势的话语。伏骄男一边吃着茶一边不咸不淡地应两句,魏略也不知道伏骄男心里是什么想法,但也只能尽力就是了。魏略这样搜索枯肠的用尽了脑汁,却见伏骄男这边仍是纹丝不动,又想道:“这人平日果然似个老僧,只不知道他和傅天略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
那魏略说得也是有些唇干舌燥,便斟茶喝了一杯,又想继续发言,那伏骄男看着远处,见傅幽人的身影出现在梧桐的树影间,便抬起手来,拦住魏略要出口的话,只笑道:“你说得很好。我都明白了。”说完,伏骄男便站起身来,去迎那傅幽人。
傅幽人见伏骄男来迎,也颇不自在,又看着魏略一脸便秘的样子,更觉得怪异,却也不好说。伏骄男又和傅幽人一起出门,魏略便恭恭敬敬地送了他们到门边,伏骄男只对魏略说道:“你好好读书便可。”魏略心中明白,便作揖答应。伏骄男只和傅幽人一同上了荔枝黄拉的翠绿纱围骡车。那傅幽人坐了进这骡车内,心里想着刚刚的情景,又撩起了窗帘,回头看见骡车已走出了一段路了,魏略仍恭恭敬敬地立在门边垂头作揖。傅幽人心中一动,忽然想起自己以前也总是这样在贵人的轿辇后头吃着尘土作揖,有时还得跪地,直到车驾远去。看着那魏略顶着张和傅天略一模一样的脸做着这样的动作,傅幽人心中颇为感慨。
伏骄男却问道:“看什么呢?都看住了?”傅幽人却说:“魏略倒很恭谨谦卑。我还没见过他这样子,有些不习惯。”伏骄男却忽然握住了傅幽人的手,说道:“你以为我看得惯你恭谨谦卑的样子?”傅幽人闻言一怔,却只觉伏骄男的手心传来极暖的温度,使傅幽人的双颊都发烫起来。半天,傅幽人才声如蚊蚋地答道:“我也改不回去了,你就习惯一下?”伏骄男闻言,先是十分吃惊,而后却是忍俊不禁,又满心欢喜地说:“可以,可以,很可以。”傅幽人微微抬起头,看着伏骄男,却见伏骄男也微微笑着看着自己,那个样子真的比一切人物画的美人都更胜百倍。傅幽人又想:“若这些年来,我有一步走偏,就会粉身碎骨,自此殒命,便也再看不见他了。”想到这个,又是哀叹,又是庆幸。
伏骄男何尝不感叹世事之艰难,但他现在却没在感叹这个,他只在感叹还好傅幽人的眼睛还是和以往一样的乌灵灵,又懊悔自己为什么不早些认出来。如果他早些认得天略,很多事情他的做法大概都会改变,也能让天略早些过得舒心一些。
二人正是执手相看之时,却忽然的一阵颠簸,那骡车突然往一侧倾斜,傅幽人一个不防跌向了伏骄男,伏骄男也是背贴着了轿壁,却顺手抱住了怀里的幽人。幽人之前也曾因失足跌入过流星怀里,却无什么感觉,如今落入伏骄男怀内,只觉满鼻子都是微微幽香,一寸一缕的,都缠绕着他的心神。傅幽人原想避开,却被伏骄男抱住,只想着这样的怀抱,这样的温暖,真是死也甘心,便索性靠在这肩膀上,但乱跳的脉搏还是让他手心发热,这发烫的手不自觉地揪着伏骄男身上的纱袍,在那上等衣纱上攒出深深的皱褶。
伏骄男却扬声问道:“怎么了?”金山回答道:“回爷的话,这边车轮陷沟里了!爷莫要急,马上就好!”伏骄男便笑道:“我不急,你也别急,慢慢来。”
傅幽人的头仍靠在伏骄男肩上,却问道:“我可没压到大人伤口吧?大人的手疼不疼?”伏骄男笑着答道:“不疼。你刚刚可有惊着了?”傅幽人便一笑,说:“哪有这么小的胆子?骡子惊着了,我都还没惊着。”伏骄男却轻抚着傅幽人薄削的背脊,笑道:“那为什么你的心跳得这样厉害?”听了这句话,傅幽人的心跳得更厉害了。伏骄男低头看傅幽人,但因那傅幽人也低着头,伏骄男看不清傅幽人的表情,却也看得见傅幽人乌黑的鬓发衬着红透了的耳尖。
伏骄男又说道:“你别羞,你听听我的,我的心也跳得厉害。”傅幽人闻言,心中一动,便把耳朵贴着伏骄男的胸腔,果然听见那原该沉稳的心跳声十分急促地弹动着,好像快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了一般。傅幽人一时心旌飘动,似止不住一般的荡开了。伏骄男却低着头,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天略……”这两个字说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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