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已盲,看不到墨玉衡匆忙掩饰的表情。想来也是,伺候玄龙王从来不是一个好差使,若是真的对他好,又岂会让他当这墨蛟?
「没什么,只是受了点伤。」他缓缓道,「师傅放心,这只是一颗忘情丹罢了,师傅服了忘情丹,离开那个人,龙王大人定会网开一面,让你能安享晚年的。」
墨玉衡似乎是看出他脸上有些情欲难耐的神色,打量了他下半身一眼,见他坐卧不安,脸上不由露出古怪的表情:「你……做了龙王的侍妾了?」
墨寒也知道这个师傅聪明绝顶,必然看出了行迹,也没打算瞒过他,便道:「只是侍寝几天罢了,没这个福分做龙王的侍妾,其实离玄龙王近的,都会遇到这种事,这也没什么特别。」
墨玉衡干笑了几声:「玄龙这一支血脉与别的岛主不同之处在于,越是嫉妒得厉害,血脉就越是浓厚,其实玄龙王心中喜欢谁,只怕他自己也不知。」
他发现墨寒不吭声,便又说道:「传闻千百年前,一位玄龙王体弱多病,凡事办不到时,便让一个相好帮他的忙,当年龙宫岛人才凋零,却不像如今这般鼎盛。那相好也是个男子,很是温柔多情,寻遍天涯海角才找到一块万年寒玉,沉到现在的玄龙岛深潭底下,以利于玄龙王修行。可惜後来有个美少年上了岛,玄龙王对他很是宠爱,对他予与予求,那美少年看上了玄龙王的相好,向玄龙王恳求和那男子欢爱一夜。玄龙王便应允了。当时却还没品阶之分,若是今日,那弟子身处高位,心中不愿,只需随口拒绝便可。那美少年给那男子下了药,强行欢爱了一夜,那男子从药性中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人强暴,绝望之下竟自尽死了。玄龙王知道後,大为痛悔,抱着他的尸身跃入寒潭底,再也没浮上来。」
墨玉衡说完,叹息了一声。
墨寒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却知他此时必然打量着自己的表情,便淡淡地道:「传说只是传说罢了,尸体沉入水中,又岂会再也浮不上来的?不知师傅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意么?」
「师傅是在想,历代玄龙嫉妒成性,向来惘失所爱,寒儿既然服了玄龙珠,用些巧计必能专宠多年,到时必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早知道墨玉衡会对他百般试探,却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猜到了真相,想来他相貌平平,除了服下玄龙珠之外,玄龙王根本不可能找他侍寝。
墨寒不由得笑了一声:「玄龙珠奇毒无比,弟子又没痴没傻,吃它作甚?只不过弟子得罪了龙王,龙王稍加惩戒罢了。师傅对玄龙岛向来忠心耿耿,龙王也很是感念在心,所以才只赐了一枚忘情丹。师傅再勿推脱,尽快服下忘情丹罢。弟子在龙王面前能说的都说了,师傅应该知道,这颗忘情丹已是最轻的责罚。师傅已到花甲之年,还有什么放不下?」
墨玉衡默然良久,才缓缓道:「沈月白是无辜的,求你在玄龙王面前美言几句,放过他和他妻儿。」
他用尽心机,到最後挣扎无用,终究用上了这个「求」字,却还是为着那一个人。
墨寒自然不能向他保证。毕竟沈风林还未满十八,若有几分姿色,怕也逃不过玄龙王的毒手。
他淡淡地道:「师傅,你若是对人少用些心机,或许沈大人会高看你一眼。弟子会尽力为你妥善安排的,但究竟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墨玉衡一愣,几乎过了半晌,才苦笑道:「其实老夫曾经告诫过你,身材虚胖反而是好事,你忘了么?」
墨寒沉默不答。墨玉衡虽然存着利用他的心,但他躺到玄龙王的床上,却不是墨玉衡所能料到的了。他责怪墨玉衡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墨玉衡将他推上高位,却又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他视墨玉衡为父为师,但在墨玉衡心里,他只是一颗棋子。
两人静默的时间太长,玄龙王发现他们无话可说,便缓步上前。
墨玉衡自然也不敢在玄龙王面前做手脚,当下长叹一声,向玄龙王行了大礼,随即捏碎蜡丸,仰头服下。
那药一吞下,他立时晕倒在地。
茶寮的老板又惊又怕,却见两个黑衣男子上前扶住了墨玉衡,将墨玉衡扶上一顶轿子。
两个轿夫健步如飞,竟像是滑行一般,瞬间没了踪迹。
墨寒回想起方才墨玉衡叹息之声,竟有几分凄酸,坐在那里,半晌没有话说。
墨玉衡苦心经营三十年,无非只是想和那人相聚,却只能落到这个结局。
玄龙王看他面颊上又隐隐有泪痕,阴柔绝丽的脸上又有几分阴沉:「本来想着让你看看前任墨蛟,说些话也当作是散心,怎么竟又难过起来?」
其时茶亭还有一、两个客人,看着不对,早就走了 精光。
那掌柜想走却又是不敢,只见本来只是阴沉沉的天气,却是平地起了一声响雷,很快就下起大雨,不由惊讶得张大嘴巴。
这个叫方衡的道士是不凡的人物,而这行人想必也和蓬莱仙岛有关。他想上前求仙问道,但玄龙王艳色上尽是冷光,令人不敢亲近,稍一犹豫,却见玄龙王扔了几枚铜钱到桌上,已带着墨寒离去。
二人原本是坐了马车前来的,这亭子看着破烂,避不了雨,玄龙王便将他拦腰一抱,几步就上了马车。
墨寒坐在他大腿上,只觉得忽然有些不适,便要移开,却被他环住了腰:「怎么了?刚才那老匹夫欺负了你么?」
「龙王多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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