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对始终沉默的崇华挑眉道:“这萧绝今天是必然要倒大霉了。小言言最恨别人那般称呼他。”
崇华“哦”了一声,一抬眼,果然见堂上坐着的沈言凤眸一寒,笑意森冷,突然便站起身,“大胆狂徒!给本官老实招来,你到底姓甚名谁,竟敢顶着镇南王的名声公然威胁朝廷命官、咆哮公堂!”
此番更不容反抗,直接下令把萧绝按在那儿打了八十大板。
这帮衙役平日里也是吃多了萧绝的苦头,难得有了报仇的机会,岂会手下留情?一个个无比卖力,几大板子下来萧绝就已经皮开肉绽,连惨呼和咆哮都免了。
围观的百姓纷纷叫好,大快人心。
只有刘知县跌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陆承影在一旁瞧着,小心翼翼瞟了一眼沈言发白的脸色,有点担忧他这一下闹出人命来,便压低了声音凑到崇华耳边:“圣上,臣查过了,这个萧绝,是镇南王的私生子,只不过碍于生母身份一直没得到承认,平时流浪在外才有今日这幅德行,看这样子是真不禁打,您看,是不是提醒提醒小言言,可千万别一不小心闹出人命,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崇华只默默凝视着沈言,没有说话。
“圣上?”陆承影心焦。
忽然听得崇华微微笑道:“朕突然发觉,沈爱卿生气的模样也很耐看。”
惊掉了下巴的陆承影选择一面在内心低调修补自己瞬间破碎的三观,一面神色端正,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萧绝让人抬下去了,刘知县连忙上前抢救,忙前忙后叫郎中,忽然听已经恢复正常神色的沈言淡淡道:“刘大人,本官请你后堂一叙,不知大人可否赏脸?”
刘知县哪敢拒绝,苦着脸应了。
一路跟着一言不发的沈言进了后堂,刘知县望着那红衣乌发的纤细背影,忍不住多了句嘴:“沈大人,您今日可是把那镇南王得罪了。”
沈言淡淡嘱咐房内的下人:“我和你们大人有话说,都退下,把门关上。”
很快房间里只剩了两个人,刘知县摸不透沈言的意图,正踌躇着如何开口,对方却突然语出惊人:“刘知县,王爷叫本官问候你,这边情况如何了?”
恍如一个晴天霹雳,刘知县张大了嘴,望着沈言,嘴唇颤抖,呆呆道:“哪、哪个王爷?沈大人你在说什么?”
沈言转过身,眉目沉敛,没有半分玩笑神色,朱唇轻启:“西南一带,说起王爷,还能有谁?”长睫微垂,“自然是镇南王。”
刘知县后退一步,仓皇道:“你,你是镇南王的人?不、不可能,王爷说,圣上对他的人多有防备,怎么可能会是你这个钦差?”咬紧了牙关,四处扫了一眼,戒备地道:“你莫不是皇帝的探子,想要套我的话吧。”
沈言嗤笑一声,从袖子里抖出一样物什,砸进刘知县怀里,凤目幽冷:“睁大眼睛仔细瞧瞧,可别看走眼。”
刘知县手一抖,牌子险些掉地上,又急忙拿稳,妥妥地交回到沈言手上,随即恭恭敬敬一个大礼。
这块属于镇南王亲信的牌子委实是有限的很,只是谁也不能保证这一批亲信里不会出几个眠花宿柳的人,偏偏就疏忽大意让沈言摸了去。若是在蘅州,固然骗不了人,可在这临丰县,糊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刘知县绰绰有余。
沈言料得不错,这个刘知县确实是镇南王的人,但却算不得了解核心的亲信,不过,从他嘴上套话还是办得到的。
于是接下来顺理成章,刘大人与沈大人“一见如故”,备了酒菜开怀畅饮,聊得不亦乐乎,从诗书笔墨聊到风土人情,当然,提到刘知县擅长的西南相关,这位在小县城做了半辈子的官更是说得风生水起,沈言漫不经心提了几句镇南王,这位就借着酒劲昏昏沉沉全抖出来了。两人最后竟然彻夜长谈,看得县衙的人瞠目结舌。这一夜刘知县被沈言哄着灌了一杯又一杯,最后整个人虚脱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说胡话。
可怜的他并不知道,眼前这是个在达到目的后会把他的血吸干的妖孽。
“前些日子,王爷还派人给我那同僚送过信,你说,西南这么大,他想有动作,能不让人知道吗?我跟你讲,这个事,朝廷早晚是要知道的,到时候,指不定多大的腥风血雨……”
耳边声音很温柔:“刘大人劳心劳力,想必上面会体谅。”
“体谅个屁!”刘知县一砸酒桌,仰天长叹,“我啊,只求安稳度过这一劫,保住一条老命也就是了。”
沈言默默不语。
席间刘知县半醉半醒,抱着酒壶喃喃道:“沈大人既然是王爷的人,怎么还对萧公子下那么狠的手?”
“刘大人这就不懂了,本官若是放萧公子一马,传回圣上耳朵里,岂不是会疑心本官,乃至露了身份?”沈言拍了拍刘知县的肩,“刘大人,很多事情,可不是表面那样的,眼见未必为实啊,你可切记。”
刘知县似懂非懂,昏昏然看着眼前风姿玉貌的人,嘿嘿一笑,便对着酒桌醉倒了。
烛光明灭,满桌残羹冷炙,杯盘狼藉,深秋的晚风带着彻骨的寒,吹得独自坐在原地的沈言轻轻一颤,窗外隐约有淅淅沥沥的声响,他这才惊觉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雨,难怪方才身上一阵酸痛难当。
从县衙的人那里取了把伞,沈言裹紧了外衣走出县衙大门的刹那,脸色瞬间变得雪白。
整夜的饮酒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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