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出自己的护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黑眼圈的蓝总。”
蓝政庭笑而不语,他真诚的说一句,“我谢谢你的关注。”
他真想说,秦响,你又是何必呢!
既然,把一个人逼至那般困境里,如今又想把他抽出来,你何必当初,当初为什么要产生那样的仇恨,非要对他进行报复了才觉得有很多事,其实从一开始就没必要!
两人过了安检,蓝政庭回头看一眼人影渐渐散尽的机场,他心情如潮涨潮落。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秦响问,“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关泽予变心,你会怎么做?”
秦响随心所欲作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假设,他没想过这个假设,对另一个人的影响!
蓝政庭一直深有领悟,世上很多事,总出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而他最擅长,在那些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务中,以作为旁观者的姿态,认定那情理之中的剧情。
秦响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他似乎预料到了结果,因此毫不在意。
蓝政庭闭上眼睛休息,他困乏至极,他希望自己能在一觉醒来之后,再睁开眼睛,能看到好久不见的人。
秦响实在睡不着,他看一眼闭上眼假寐的男人,其实蓝政庭也睡不着,毕竟,他心里此刻在想着待在拉斯维加斯的男人,他在哪里干什么?
秦响起身去了趟洗手间,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原本想睡觉的人,他转头看着窗外的云海。
蓝政庭说,“我第一次见到他,也是在飞机上。”
秦响叫了空姐送来一杯茶水,他问,“你对他一见钟情?”他想说,关泽予很好运,不是吗!
蓝政庭回头,他沉默的看着和自己的爱人眉目相似的男人,秦响长得确实有点像关泽予,当然,其中的像,仅止于眉目间的相似,蓝政庭觉得关泽予长得更像他的妈妈。
那是如雪的女人,有着一双摄魂心魄的眼眸,而关泽予,就遗传了他母亲的这一双眼睛。
关泽予很少提及关于小时候的事,唯一的一次,他说起,也是提起当年那些值得开心的事,凡是那些不愉快的事,他一件也没有提。
秦响总说,关泽予过得比谁都好,然而那是他应得的回报,他是靠自己的努力争取得来,他并未去偷去抢,那么他凭什么过得不好?
秦响不明白的问,“那他为什么得到冠鹰,而我什么都没得到?”
他的耿耿于怀和一些难以相连的神逻辑,总是让蓝政庭听着蹙眉。
“那你说,他又凭什么不该得到。”
蓝政庭这回不再去寻找问题的答案,他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本来就是亲兄弟间的事情,为什么要闹成是仇人间的事情?
“泽予从十六岁开始,他就一个人拿着白菊去墓地给自己的母亲扫墓,你了解作为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年,他失去至亲的孤苦和无助吗?”
蓝政庭无法想象其中的酸涩,即使关泽予从未说出来,但是和他一起生活的人,他每年清明的时候陪着爱人去扫墓的时候,他看到了他眼里的凄苦。
十六岁,失去了从小相依为命的妈妈,他就连她最后一面,也来不及见,她就这么沉默的离去,独留下还没有归宿的少年,他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踽踽独行。
据了解,关泽予在他母亲没出事前,他虽然跟着自己的妈妈去见了关耀聪,但是他并没有决定回家,并且直到他高中毕业,他才在退无可退下,回到了关家接受救济。
因为走投无路,因为实在真的无处可去,无家可归,他不得不回到自己极不情愿回去的家,那样的选择,其实对一个自尊极强的少年来说,它形成的不仅仅是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压力,它更使他感到压抑,只是他掘强的忍受了下来。
“你说,他没有吃过你的苦,可你怎么知道,他也曾为了学费和生活费,在各个餐馆里打工,他发过传单,送过外卖,但凡是他能做的苦力活,他都做过。”
这是他亲口说的,这也是蓝政庭亲身得到证实过的,他记得那天,去了一家老煨汤馆吃饭,那老板看着眼熟的青年,他一眼看出当年那在自己店里做过活的小伙子,老人家说,“可还记得这里?”
关泽予那时一愣,他想不起来,老人家亲自去煨了一份汤,他让健忘的年轻人尝尝,之后,关泽予才想起那老人家是谁。
蓝政庭记得,那一刻的关泽予很困窘,不过他很快也就释然了,他跟自家的蓝总说起了那时是怎么赖在人家的餐馆里工作,因为是未满十八岁,算童工,因此老头是把男孩当成自家的孙子了。
秦响听着这些事,他却是冷笑,“那只能说,他尤其幸运而已。”
蓝政庭转头看着不以为然的人,“那你认为,怎样才算是最惨,你以为,他想找到工作就能找到吗,你以为老人家就不曾拒绝过他吗,至于为什么他能被好心人收留,那是因为,每个人,其实都有他善心的一面,只是作为另一个人,他把自己置于太高的位置,以致,在思考着怎么为自己求生的时候,要求得也是高高在上,以致最后,什么都求不到,反而逆道而行!”
秦响听着这话里有话的意思,“你这是在说我?”
“我只是在说事实,你不是认为,关泽予比你过得好吗,我不过是在告诉你这真相,你不知道,当你是大少爷的时候,他关泽予是在哪里东奔西走。”
“呵,我还真不知道,他有这么可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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