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
身後,闵少天忍不住一脚狠狠踹翻旁边堆叠的木箱,浅啡箱子轰隆轰隆地跌落地上散成一遍。
墨黑双瞳瞪视越跑离自己越远的身影,熊熊烈火在背影冲天燃烧。
枉你修炼为人多年,妖精你结果连真话气话也分辨不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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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要看霸王文喔~^^
焰情〈19〉枪下妖精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不听哥哥的话执意去做一件事。闵少言跑得有点慌乱,几次左脚差点绊住右脚摔跤,他得命令自己的双腿往前跑,否则下一秒恐怕便会顺从脑部的意思奔回闵少天的身边乞求他的原谅。
「乐扬!」他不知道乐扬到了哪里,所以跑到仓库前,在原地转著身呼喊,眼睛努力寻找那道穿著白衬衫的身影,希望著能瞅得他衣衫的一角然後跟上去。
但他的学生没有回答他,任由他转得有点头昏地站在仓库门口。又喊了好几声,仍然没有乐扬的回话。他茫然了,脑筋绞成一团难以思考下一步,说到底兄长的生气还是在心头种下一根刺,让他无时无刻都在不安,令得脑袋也罢工了。
他最後决定走近枪战发生的沙地。沙地上早无站著的活人,只有地上相隔横躺的黑衣人,还有乱扔一地的手枪。或者活著的人都藏起来了,有如野兽潜伏著等待猎物步入它的猎食范围,这样令他心惊,情不自禁担心下一秒会从哪里弹出人来。
他脚边踢到一根手枪,漆黑手枪啷当滑出老远,他看了一看,几步过去捡了起来,紧紧握在手中。
周围静寂得可怕,充斥鲜血的铁腥味道,他忽然想起〈战城南〉中的一句:「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1)乌鸦?他忍不住抬头望天,然後为没有啄食尸体的鸟类出现而微松口气。他一直觉得啄食腐尸的行为太可怕了。
呼吸的声音此时此地变得清晰起来,一下、一下地,在这个近乎死寂的旷地里他咽著口水,用力握紧枪柄,提著颤颤兢兢的心继续往前走,偶然遇上地面的尸体便绕路而过。
「乐扬!」他又喊,却始终得不到回应。他的视线四处乱瞟,转著圈一一扫视过四个方向的匿藏点,察看有没有来不及缩回去的人头暴露出来。但显然他失望了,什麽也看不见,仿佛这个沙地上只剩下自己一人,任他如何呼叫也是徒然。
心中一乱,脚下不由慌张跑了起来,他一边跑,一边大叫乐扬的名字,祈求他赶快出现眼前。奔跑间左脚突然一绊,上身往前倾斜著踉跄了下,好不容易稳住了,却发现左脚传来一阵拉力禁锢著他的脚踝,让他无法行走。
蒙著脸的黑衣人右手用力掐握住他的脚踝,仿佛那是溺水中的一块浮木,一旦失去便会迎来死亡。闵少言吃痛,甩动左腿挣不开,动作猛力过头让大腿霍的撞上手里枪柄,戳中的地方传来酸麻的痛感。
「放开!」
他叱喝黑衣人,後者仿若未闻,毫无松手的意思,待要再喝时便对上了黑衣人的眼睛,顿时自动消音,再也无法言语。
空洞、无神,仿像失去灵魂的娃娃般,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瞳。
他的眼中有我。常常听见人这麽说他却是到这一刻才真正领悟,眼前明明是一双没有光彩的眼睛,却能够把自己俯首站立的身影映在其中,让他似在照看镜子。
眼睛忽然缓缓地眨了一下,瞳孔中的身影瞬间散去,复又清晰。
黑衣人睁著眼睛,直勾勾地看他。
一股寒意蓦然窜上後背,闵少言打了记寒抖,眼角瞄见他脸上的布巾微有郁动,定眼看去,动源就在被遮掩的嘴唇的位置,在说话吗?黑衣人定定看著他,努力不懈地动著嘴唇挪动覆在其上的布巾。
闵少言犹豫一下,左右看了看,就著脚踝被抓的姿势蹲到身边,慢慢侧耳凑过去。
「……」
他其实不过为了生活而拚搏,却不明不白死在了这里……闵少言心怀恻隐,见他努力地似要说话,放柔声音问:「你想说什麽吗?」假如有什麽遗言,他尽管替他托回去便是。
「……」
「你大声一点。」他不肯定黑衣人有没有在说话,因为声音真的太细了,即使他已经把耳朵几乎贴在布巾,除了感觉到轻微的抖动,再无其他。
「……我……」
「你什麽?」他有了一丝振奋,连忙鼓励他说下去。
黑衣人一手抓住他脚踝,另一只手似是无意识地抓刮沙地,扬起晃眼的沙尘。闵少天不由抬手掩眼咳了起来,却闻见黑衣人霍然充满杀气的恨声:「……杀……」
沙尘渐褪,模糊间他看见黑衣人举起了手里的枪,看不见底的枪口直直对准了自己……
这是……怎麽一回事。三分一秒的时间里他茫然著,其後的三分一他开始懂得恐惧,双腿蹭著沙地往後退,却忘记了左腿被抓一下子摔倒在地跌得生疼,最後的三分一秒里,在他的脑海呼啸闪过闵少天的脸。
哥……他颤抖著唇。死亡就在眼前临近,他却空了脑袋,软了身子,想不了,动不能,只能呆愣愣地坐在手枪的射程里,张开嘴要喊在脑海一遍遍地迅速溜过的人,声线却似随著脑中身影的溜开而离去,再拚命再努力呼唤都哽在喉头,始终迸不出来。
不,不。他有枪的,不是吗?哥还没有原谅他,不能死——
闵少言想起离开前见到的生气脸孔。
体内遽然爆发出一股力量,驱使他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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