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汤的味道十分纯正,浸在碗里的鸡肉更是鲜香诱人。顾云秀哄着老师多喝了一碗汤,自己将大半只鸡剥皮拆骨,风卷残云地落了肚。看得杨望亭又是喜欢又是心疼,不知道徒儿在外吃的什么伙食。其实像顾云秀这种等级的老倌,哪里会饿得了她,不过是嘴馋罢了。
香港真好啊,有那么热情的尘腔戏迷,有那么繁华的商业区,有那么多来自世界各国的美食,没有施玉声。
随着《柳寄尘》再度在港上演,顾云秀的时间表上全是各种节目和活动,一部粤曲舞台剧,将她的名字与尘腔更紧密地连结在一起;现在一提起尘腔,很多香港人马上想到的都是顾云秀。能够以纯正尘腔作为标榜,首先要谢过自己这一番专心致志。她没有学过尘腔以外的流派唱法,杨望亭说怕她学坏了腔口。
这样就很好,再累也值得。
无戏不成年,逢年过节都是香港粤剧市场的大季,进戏院听听锣鼓图个喜庆的人特别多,各剧团唱成一片花团锦簇。除了正式的粤剧演出,顾云秀也会抽空回去参加珠江台的春晚或元宵晚会,香港地再好,毕竟广州才是生她养她的地方,有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些人。
晚会分配给粤曲的环节往往是联唱,因此顾云秀几乎不可避免地会碰上以前的老搭档和老朋友们。彭永常大哥洪亮的笑声从来不变,变的只有常常见长的腰围;余一明还是那般装模作样,进了化妆间还要拿着一本书;筠兰今年刚刚获得梅花奖,人逢喜事精神爽,水灵得像一把才摘的嫩蒜苔。
“换个比喻!”上好头饰的易筠兰随手抄起把扇子打她,“给我换个比喻!”
顾云秀左右躲闪:“小葱?芫荽?可我都不爱吃啊……”
光顾着闪避易筠兰的攻击,一不小心撞了人,对方“哎哟”一声,高跟鞋踉跄两步,身子一落,差点被推到了门上。
“对不起,筠兰跟我闹着玩呢……”顾云秀连连道歉,抬起头来却愣了,声音戛然而止。她缓缓将手伸到施玉声面前,将她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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