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着实有些尖锐棘手,牧锦心思细腻敏感,高天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经历了这么多,自己早已放不开对方了。
“小锦,别想太多,你是我唯一的伴侣。”停下推动的轮椅,他微微俯身,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轻轻撩起对方一缕被风吹乱的碎发。
轮椅上的人面色平静,不着痕迹地偏过头,避开了高天辰的手指。
“因为我是孩子的生父么?还是因为那合法的结婚证?”
牧锦语气平静得有些莫名渗人,如一滩死水般,毫无波澜。
这样的牧锦他从未见过,仿若陌生人般,高天辰有些急了,觉得对方似乎并不相信自己,有些急促地反驳道:“不是的,因为我…”
“你是不是要说你爱我?”牧锦淡淡地抢过他的话,语气是褪去了昔日温柔染上的凉意。
高天辰没有接过他的话,只是有些用力地俯身将牧锦扯到自己怀中,对方瘦弱如骨的微凉身躯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与之相融,去疼他,惜他。
“如何我说是的,你…会信么?”
牧锦被他搂得微微喘不过气来,却并没有推开他,微微垂下头,细碎的发丝遮住了眼眸的神色。
“没事的,天辰。”他嘴角扯出一丝苍白的微笑,挂在毫无血色的面容上,“你不用因为怕我难受,说这些好听的来骗我。”
“我彻夜难眠地想了很多日子,才狠下心了做的这份决定。”
牧锦的声音微弱,吐出的话语却如锋利的尖刀一般,割得高天辰的心隐隐作痛。
“不!这不是骗你的,我是真的…对你动心了。”
听到这话,牧锦身体微微一僵,有些惊讶,棕如琥珀般的眼眸怔怔地盯着高天辰,如一潭清澈的泉水。
“那…小泽呢?你还喜欢他么?” 牧锦声音很小,话语温柔,但高天辰还是察觉到他语气中的颤抖。
他知道牧锦在怕,怕下一秒他即将给出的答案,而他自己都在听到那人名字时心中蓦然一痛,压抑又复杂,那个人,在自己的心里扎根太深,即使现在想要连根拔去,也会痛得蚀骨烧心。
牧锦就这样安静地等着身后人的答案,整个人都僵硬着,随着沉默,心里的惶恐与不安渐渐加剧,吞噬着那一丁点的希望。
意识到对方并不会给他答案了,牧锦有些自嘲,自己是哪来的勇气敢拿弟弟来比较?只不过是给他生了个孩子,就开始得意忘形了么?
“不好意思,是我想多了,当我没问吧,你们真的很般配,连我这个默默羡慕的丑陋情敌都觉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轻叹一口气,叹尽心中遗存的期望和侥幸,牧锦早已有了决定,就算小泽不在了,自己也不该这样狠心地束缚着他。
他轻轻挣开高天辰的怀抱,仿佛无知觉一般地说着,声音轻似呢喃。
“抱歉啊,害你失去了挚爱,和不爱的人生活了这么久,还要无辜地承受我的一厢情愿。”
“把协议签了吧,你就自由了。”
当夜,日光尽落,阴翳遮蔽着世间的一切,别墅内的灯几尽关灭,只留书房一点余光,分外显眼。
宽大的办公桌上什么也没有,只摆上一杯未动的香槟酒,淡金色的酒液缠绕着杯中如剔透水晶般的冰块。
高天辰拉开抽屉,里面的东西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屉底。
轻轻抽出来,明明只是几张薄薄的纸页,他却感觉有千斤重。
一点点地翻着,动作缓慢地好似锈掉的机器,签名处那熟悉的字体,还有那处空白的地方,真是刺眼啊。
无声地叹口气,牧锦从来都是一个固执到过分的人,从前执着于他的爱,如今却执着于他的放手。
从前不懂珍惜,肆意践踏着对方的付出和深情,把对方割得遍体鳞伤,是怎样混蛋的自己,才能将对方如斯深情消磨殆尽,只求解脱。
眉头紧紧地蹙着,脑中混沌一片,强烈地胸闷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活该吧?自食其果?他当初不懂得珍惜,只会一味地逃避,以为只要逃避事情便不会发生了,将心中挂念的人伤害得体无完肤。
待最后一滴香槟落入苦涩的喉中,他颤抖着手,拿起了笔,一笔一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30章
当夜,日光尽落,阴翳遮蔽着世间的一切,别墅内的灯几尽关灭,只留书房一点余光,分外显眼。
宽大的办公桌上什么也没有,只摆上一杯未动的香槟酒,淡金色的酒液缠绕着杯中如剔透水晶般的冰块。
高天辰拉开抽屉,里面的东西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屉底。
轻轻抽出来,明明只是几张薄薄的纸页,他却感觉有千斤重。
一点点地翻着,动作缓慢地好似锈掉的机器,签名处那熟悉的字体,还有那处空白的地方,真是刺眼啊。
无声地叹口气,牧锦从来都是一个固执到过分的人,从前执着于他的爱,如今却执着于他的放手。
从前不懂珍惜,肆意践踏着对方的付出和深情,把对方割得遍体鳞伤,是怎样混蛋的自己,才能将对方如斯深情消磨殆尽,只求解脱。
眉头紧紧地蹙着,脑中混沌一片,强烈地胸闷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活该吧?自食其果?他当初不懂得珍惜,只会一味地逃避,以为只要逃避事情便不会发生了,将心中挂念的人伤害得体无完肤。
待最后一滴香槟落入苦涩的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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