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您接着说。”高杉说。
“钱只是一方面,而且在来我这之前,你们应该也已经去过另外几家事务所了对吧,他们都怎么说呢。”
吴律师的眼神很柔和,在瞳孔深处拨动着季梦雨看不懂的涟漪,她不知道那是否能称作怜悯,抑或是毫无由来的伤感。
季梦雨目光黯淡了下来,低垂眼帘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而是在我讲完之后就请我们离开了。”
“律师是个很现实又很残酷的职业。” 吴律师说着摘下了眼睛,打开桌下的抽屉,拿出一块灰色的眼镜布擦了擦,“律师要做的就是找出常人难以察觉到的细节,在看似平静无波的事件中寻找波澜,将所有的发现整理起来,加以分析辩证,最终代替我们的客户阐述最后的观点。”
吴律师清了清嗓子,淡淡的眉间浮现一层阴霾望着季梦雨说,“但是……我说的难听一点,更多时候我们要做的是鸡蛋里挑骨头。”
“我们比的就是谁找骨头找的快,谁找的多,谁就是赢家。可你向我们展示的是一块石头,连鸡蛋都算不上,根本无处下手,甚至摔碎它都做不到……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气氛如雾霾般压抑到了几乎可见的程度,沉默像是约定好了时间一般再次荡漾在空气中。季梦雨嘴唇翕动。她第一次听到如此直白的话,直白的如同算术题一般的正确答案。
“类似的话你们应该不止听过一回了。” 吴律师轻轻活动了两下感觉不舒服的左手腕,“案发时间,案发地点,杀人动机和所有的证据一应俱全,直指嫌疑人。”
“我相信我哥,他说他没有杀人,我相信他。”季梦雨微微有些颤抖的一字一句说。
吴律师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对于你的心情我毫不怀疑......但也请你原谅,我无法像你一样去相信一个证据确凿的嫌疑人并不是凶手。”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凝而不散。季梦雨仿佛能感觉的到屋外凛凛的寒风随意的穿透吴肇良身后的钢化玻璃般在她身旁穿梭呼啸,心开始渐渐的变得冰凉,只不过开着毅力才能支撑起她瘦弱的身体没有倒下。高杉轻轻用手在季梦雨的肩膀上拍打了两下,但似乎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
“恩......怎么说呢,接下来我说的话全都是推测,但还是想请二位听听。”吴律师像是投在平静湖面里的小石子一般,有些唐突的说。
季梦雨缓缓的抬起头,将所有的目光都倾注在吴律师的身上,紧闭嘴唇一语不发。高杉则是微微皱着眉,似乎很难弄明白面前的这位吴律师究竟在想些什么。
吴律师双手交拢放在身前,“如果接下这个案子,并且以翻案为前提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吴律师左手轻轻抚了抚眼镜,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但是听完你的描述,有几个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
“几个地方?”季梦雨疑问道。
“没错,比如指向你哥哥的所有证据都太清晰了,连杀人动机都极其明显,这种感觉就像是精密的电脑程序一样,无懈可击。”
“这说明什么呢?”高杉忍不住问。
“对极致的事情我是持保守意见的。”吴律师松了松浅灰色的花纹领带,有些费力的转动了一下身体注视着季梦雨说道。“其中最让我在意的就是时间,能否再请你说一遍犯案的时间,以及被警察发现的时间。”
“我也只是复述了我听到的话,有一些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
“没关系,请你再说一次。”
“好。”季梦雨强压住心中的哀恸说道,“哥哥和我说的时候有些语无伦次,加上我自己的整理之后应该是十一月二号的晚上九点之前,他在房间里等待秋芮回来,不久之后秋芮回来了,哥哥决定找她理论,准备找出解决的办法。后来两人因为情绪激动险些大打出手。接着哥哥一气之下选择了出门冷静冷静,这时候按照我的推测应该是九点二十分,因为哥哥说他再次回家的时候是九点四十五分,在外面呆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
季梦雨时而闭着双眼短暂的回忆,时而用大拇指和食指关节相互揉搓,“我哥哥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秋芮已经倒在了地上,接着警方赶到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五十三分。这是我从警察那得到的消息,而且听说有人在九点十六分的时候报的案,报案人就是住在我哥隔壁的一对教师夫妇。接。。。。。”
“就是这里。”吴律师眯起了眼睛,舔了舔厚厚的嘴唇,突然打断了季梦雨的叙述说。在这之前,季梦雨的叙述和之前对吴律师描述案发经过所说的几乎一字不差。
季梦雨悚然一惊,她不知道吴律师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但有某种恐怖的感觉却突然笼罩在季梦雨的心里。
“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吴律师顿了顿,望着两个人,让这个前提渗进季梦雨和高杉的脑中。
“时间太巧了,假设作案的时间是九点二十分之前,而报案的时间是九点十六分,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差未免也太巧了吧。”吴律师说着索性把仿佛一直在束缚自己的灰色领带全部解下来,晃动了两圈脖子发出骨骼摩擦的响声。
与卸下枷锁的吴律师不同,季梦雨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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