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他便立刻回身,发动攻击。
但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已能闻到刺鼻腐臭的气味。
太近了,已经过了安全距离,它正准备干些什么。伤痛和仇恨从来都会让人变得急躁起来,老鼠也不例外。
夏天花了一秒的时间,思考立刻逃走这个点子,但那是不可能的。
像他刚才和白敬安说的,他有对付这东西的经验……也许谈不上经验,只是态度。在黑暗中,和死亡狭路相逢,绝对不能转身就逃。因为你是逃不了的。
夏天吸了口气,突兀地停下来,猛地转身,正好和身后一张狰狞的脸打了个照面。他手中的骨矛重重击在它受伤的鼻子上。
它没料到他的举动,发出一声哭泣般的哀嚎,退了一步,想稳住脚步再扑过来,可退的这一步倒是正好踩中了那块石头,从石阶上滚落下来。
夏天追过去,第二下击中了它仅剩的那只眼睛,它发出人一般的鸣泣声,滚了一圈,撞上了墙,但毫不迟疑地再次朝他扑来。
这时,他埋伏在通道另一侧的同伴终于赶了过来,白敬安打量了一下这生物,骨矛直接刺进了它的颈动脉,熟练得好像整天干这活儿似的。
接着他猛地拔出武器,血喷溅出来。
他们大概花了五分钟才算干掉了它——还没死,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而这时,它的身上已血肉模糊,可爪子仍在蹬动,想抓住什么。
到了现在,所有人都有点歇斯底里,老鼠身上的伤绝对超过了过度杀戮的标准线。它的肚皮横七竖八全是伤口,内脏流了出来,可爪子还在动。
有什么黏乎乎的东西露出来,方又田死死盯着看,试探着拿起骨矛拨了一下,里面的东西稀哩哗啦地流了出来。
都是人的肢体,嚼碎的肉和内脏,大部分是囫囵吞下去的,能清楚看到一只胃液腐蚀过胳膊,隐约看到车前草的纹身。他们突然意识到,那是西城的手臂。
方又田吐了,夏天心想如果这次他不死,算是经历过一场足够杀戮秀风格的洗礼了。
在夏天看来,这时候大家都闭上嘴,保持沉默,做出悲伤和愤怒的样子就行了,可显然有人不这么想。
方又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说道:“他跟我说过,说他把父母都接来上城了,他们就在终端跟前看他的比赛,你们觉得他们看到这个以后……”
“我们能换个话题吗?!”乔安说。
白敬安站在旁边,脸色有些发白。
夏天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好吗?”
白敬安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没事。
如非必要,他从来不多说什么。在很多时候,夏天确定他情况并不好,其实很明显。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
他拍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走到队伍前面。他是仅剩的一个战士,这是理所当然的。
在穿过一间大厅的门栋,他突然停下脚步,退回来,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白敬安打手势问他是什么,他回答不出来,只好示意他自己看。
战术规划谨慎地探头去看了一眼,然后缩回来不说话,一定已经深深地理解了他“这事儿一定得自己看” 的心情,夏天想,这就是杀戮秀,从来不会给你沮丧的时间,因为节日火爆,从不冷场。
“那是丧尸吗?!”方又田说。
“怎么会有丧尸,这不是中世纪吗?!”乔安说。
“这不是中世纪,是真人秀。”白敬安说。
石墙后面,那两个拖着脚游荡,身穿士兵制服的生物,毫无疑问就是丧尸。它们符合一切电视里丧尸的标准,脸色灰白,皮肤肿涨,眼神呆滞,摆明了是具活尸。
他们又围观了一会儿,惊叹于杀戮秀真是敢想敢干,这种高传染病毒也敢往秀里塞。
夏天盯着其中一个身上的长剑看,锈得厉害,但好歹是把剑。
“看来这就是那个‘永恒的惩罚’了。”乔安说,“变丧尸,有创意!”
他们轻手轻脚地退开,被丧尸病毒感染的人虽然看上去上僵硬,不过其实比电影里行动更快速,而且浑身病毒,动手时弄伤一点,就跟着一起被“永恒的惩罚”吧。
他们悄悄穿过通道,尽量远离它们,途中又碰上一条大蜈蚣般的东西,只是爬行的方式更像是蛇,而且没有前一只那么大,夏天利索地砸死了。
方又田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他说道:“你们注意到那老鼠的嘴了吗?我现在回忆一下,觉得老鼠的嘴张不了那么大,肯定有蛇类的基因。他们混了很多别的东西进去。如果它只是像蛇一样把西城吞进去,那样是能早些割开它的肚子,他还有救。”
“混合基因。”夏天说,“太棒了,我已经开始期待卫零演的那个大公了。”
“在此之前我们得找一把有刃的刀。”白敬安说。
“天哪,我怀念我上一轮的点四五口径手枪。”乔安说。
“我还怀疑50毫米火箭炮呢。”夏天说。
“炸鸡腿,我最怀念炸鸡腿。”乔安说。
“我怀念正常一点的编剧。”白敬安说。
几个人都笑起来,这时候你除了苦中作乐,也没什么能干的。
方又田脸色苍白,仍在对那桩惨烈的死亡念念不忘。
“如果他们把蛇类的基因多混合一点就好了,我们也许还能救到西城,据说蛇会把猎物整个儿吞下去,在消化掉之前,猎物好一阵子只是处于昏迷状态……”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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