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最后连尸体都进了别人的肚子,再也找不到了。
他向她保证自己会竭尽全力活下来的,但她一点也不信任他。
现在,她也已经死去很久了。
夏天谨守了承诺,他尽了全力,不过她的不信任也是对的,他不断地惹事生非,他的敌人就是敌人,即使那是整个世界,它依然是敌人。
恍惚中,夏天感到无数人围在他四周,有人在大喊大叫,说他非得活着不可,还有人给他注射了什么——新型的纳米医疗药物?
浮空梭经过几次汇合与交接,平稳下来,有一会儿,他能感到医生都退去了,另一些人从阴影深处走出来,围在他四周,盯着他看。
他张不开眼睛,动一下都不行,他听到有人笑了一声,轻快恶意。
“够费劲的。”那人说。
半睡半醒之中,夏天感到有人触碰了他,某个人……抚摸他的头发,手指深深插进发根,仿佛根根尖牙一般咬噬和享受。他心里的某一部分感到恐惧,拼命想要躲藏起来,可是什么也做不了。
有谁把他的头发拢起来,露出后颈,一个声音说:“得拴条再结实点的链子。”
夏天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感觉像在朝着颠倒的深渊坠落。
在某个时刻,他感到一阵疼痛,有什么东西探了进来,仿佛……仿佛有只什么怪物的舌头从他后颈探入,吸`吮脑浆一样。
一时间,黑暗变成了无以计数浓艳的色彩,带着足以噬人的斑斓,世界变成了一锅迷幻的汤,无意义地沸腾着,无止无境,正把他分而食之。
他听到自己的呻吟,很陌生,像小动物无助的呜咽。
他努力想把声音吞回去,那尖牙般的手抚摸他的头发,说道:“乖孩子。”
夏天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大的床上。
光很亮,聚集在他身边。
他动了一下,头疼得要命,还很想吐,他下意识去碰后颈,很确定自己经历过某个手术——修理没有任何伤疤,上城的手术从不会在外表留下任何东西——至少惩罚芯片升了个级。
它抓着他,像长着无数细细长腿的蜘蛛。
夏天想估算一下昏迷了多久,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完全丧失了时间感。他小腹的伤口也已经消失,那可不是什么可以用家庭医疗箱处理的小伤……上城的权贵们很有耐心,要他活蹦乱跳地上餐桌。
他坐起身——身体状态非常好——注意到自己还穿着之前的衣服,上面全是血,有撞车留下的破口,外套放在旁边。他赤着脚,没见鞋子,藏的武器全没了,也不在身边。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装昏是别指望了——这是间大约九十平方的房屋,通体呈现雅致的深红色,装点以金、银和黑色,床单、家具和装饰无不精美,每个细节都精雕细琢,不厌其烦,所有的纹路和设计大概都有什么悠久的历史渊源,反映出一流的审美水平。
天顶呈现雅致的弧形,内置灯光,全照在他身上。
房间里很暖和,却有什么地方让人骨子里发寒。
他没有看到任何门窗,对面整张墙上有座样式诡异的大型雕像,燃烧般的纹路枝枝蔓蔓地装饰着墙角,又弯曲着垂下,仿佛道道栅栏,夏天突然意识到它是什么……这是一座笼子。
红色、黑色、金和银,奢华牢笼的主题风格渗透每个细节。
早就给他准备好了。一座关神的笼子。
他下了床,慢慢走过去看那座雕像。
它像是生铁铸的,装饰着这座牢笼风格的房间,整体形态严酷而诡异,散发出血腥和饥饿的气息,仿佛吞噬过很多人,
他停下脚步,看到一张风格化的尖叫的人脸,极度痛苦,失去个人意志,空洞的眼窝盯着他,里面是纯粹的无望。
接着他看到了更多。
整面墙上,雕的是无数受刑者纠缠的身体和面孔,被痛苦扭曲的线条融合,肢体变形,形成刺、扣环或是栏杆——
夏天看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这是个刑架。
他以前听人提过,但从来没见过。
跟他说的人绘声绘色,说是多硬的骨头都会在这东西上碎掉,变成柔软多汁的烂肉,只会全心全意服务于主人。
夏天瞪着那些尖刺、扣环和凸起,想着它们都是干什么的,然后一阵恶寒,没有忍住,弯着腰干呕了起来,不过什么也没吐出来。
他心想,这不会是新搞出来的,这扭曲的架子肯定接待过无数他这样的人,在上城血淋淋的“艺术”下尖叫、屈服和粉碎。
“欢迎来到嘉宾秀。”一个声音说。
夏天身体绷了一下,但是没动。这里是精密布置舞台的中心,周围一定有无数的摄像头,像密集的网一般罩在身上,观察每个细节。
“直到今天,我们才终于把恶战之后,还沾着血的战神当成猎物关进笼子,放在了大家的餐桌上。”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听上去非常近,但又无所不在。
夏天不记得这个声音,不过也许在某个晚宴上遇到过,在这种地方,所有对你笑容可掬的都可能是会吃了你的人。
“经过投票决定,我们将进行一项古老,极为精致和有艺术性的活动,我们首先将‘驯服’。”那声音又说。
他不是在对夏天说话,而是对房子外——或是更遥远终端的——另外一些人说的。他说话的语气像是他不存在。
“这将是摧毁一个人意志的过程。这一项目最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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