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追随他的人都去死之时我有多么高兴?我高兴你终于想通了,我以为我也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你竟说你不想活了……这怎么能够呢?师妹,我绝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的。”
关成碧呆呆看着他,陡然静默下去。
卫飞卿目中全是讽刺:“还真是人以群分……那点不入流的小情小爱竟想着要千千万万之人给你殉葬?一个两个都还理所当然得很,未免抬举自己太过了。”
石元翼漠然道:“让我师妹伤心、生气的人,通通都该死。”
卫飞卿看着他,忽然笑道:“你的女儿呢?你为了这个疯婆子灭绝人伦,连自己女儿也舍得抬出去挡在她面前。你与她倒也真是天生一对,一对狗屎。”
石元翼与煜华闻言同时一震。
石元翼愣在原地,本能的似想解释些什么,却终只是咬紧牙关硬是没有看煜华一眼。
煜华呆怔片刻,却反而笑了一笑:“二十年来,从来无人说一句我是这人的女儿。所有人都知道,然而所有人都听从他的意愿,假装不知此事。我本以为,一生之中都不会听到这句话。卫飞卿……多谢你。”
她不是因为听不到这句话而遗憾,伤心,难过,她只是不明白,明明是一个事实,明明就是理所当然,为何到了她身上就变得如此艰难?仿佛她只是别人不经意造就的一个完完全全羞于启齿的污点。
她真的不是事到如今还想渴求什么爱,她不过是想要有人陈述她的出生并非只属于别人的错误的这一件事。
卫飞卿淡淡瞟她一眼,委实已懒得理他们这一摊狗屎一样糟心的事,深吸一口气转向段须眉道:“怎么办?”
段须眉沉默片刻,道:“你立即设法通知清心小筑所有人跟随他们从秘密通道离开,此地交给我。”
“想让所有人安然离开?”关成碧尖声道,“你真是疯了!”
卫飞卿懒得看她,只冷冷看一眼石元翼道:“你自己选好了,左右我们手上不过关成碧一条命,你爱要不要。”
他话如此说,但他心知肚明石元翼必定要要。休说长生殿与清心小筑了,只怕整个世界加起来,在这疯子心里也没有一个关成碧重要。
石元翼果然咬牙道:“我可以应承你,但无论能不能全部走脱,你们须得放过我师妹,否则我……”他想说两句威胁的话,但此刻他的命相当于捏在那两个人手中,连他自己也明白他说出口的一切威胁,实则都苍白无力。
卫飞卿向段须眉道:“你准备怎么办?”
段须眉制住关成碧浑身大穴,将人递到卫飞卿手中,执刀在手轻声道:“我去把所有火药尽数毁了。”
三刻钟,将近一百处深埋地底的已点燃的火药,这人疯了不成?北堂岳震惊道:“这绝不可能做到!你这样做只会提前引爆各处!”
段须眉已一言不发转身走了出去。
卫飞卿看着他,他知道这其中并非没有危险,正如北堂岳所言,一不小心就会引爆脚下火药。更有可能留到最后如剩余的火药太多齐齐爆炸,那他逃生的机会微乎其微。这些时日卫飞卿习惯与他共患难,这时见他一脚迈入黑暗之中,他几乎一冲动就想抬脚跟过去。但毕竟也只是一瞬间的冲动而已,他深知自己此刻有必须要做的事。
深吸一口气,他从袖中掏出一物,拔开后想着殿外扔出去。
长生殿有他们独有的联系方式,清心小筑自然也有。
做完此事他将薄如蝉翼的斩夜刀贴在关成碧颈间,冲适才微不可见动了一动的石元翼笑道:“石大侠老实些好,我武功不如段兄,此刻又内息不稳,若受到甚惊吓,手底下可就把握不好轻重了。我已唤了清心小筑主事之人前来,石大侠,北堂兄,长生殿之人可就交给你们了。”
北堂岳亦在石元翼示意下吹响了手中哨子。
片刻以后一人如一道风直直朝着殿中掠进来。
他直接停在了卫飞卿面前。卫飞卿虽然易了容,但却绝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睛。而他适才所说见到了信物立时赶回来,却再未想到召唤他的竟是卫飞卿,此时面上难掩震惊。
而他虽说出门在外,一身青衫却十分考究,适才疾掠过来无论头发衣衫都半天不见凌乱,气质沉静与贺春秋起码有五成相似,正是卫飞卿先前所猜测的那人——清心小筑管事贺小秋。
一眼便将这殿中情景收了个遍,贺小秋虽不知卫飞卿如何做到,却明白他此刻必然占据着上风,当下也不啰嗦,直接道:“我已将长生殿所有出入口尽数控制,咱们的人已然开始反击。庄主原就交待此行必要拿下这位左护法,既然你已拿下她,那就……”
卫飞卿不得不打断他的话:“秋伯,立即停止所有行动,召集所有人,咱们这就离开此处。”
贺小秋眉头一皱。
卫飞卿了解他的性格。他的性格与贺春秋像了十成十。凡事都要清楚明白,凡事都要尽在掌握。
但卫飞卿此刻却没空与他解释了。段须眉已开始行动,段须眉行动以后的声势,卫飞卿担心他们在这地下根本承受不住。
深吸一口气,他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递到贺小秋手中:“个中详情我出去再与您解释,从现在开始,清心小筑所有人听我指挥。”
贺小秋看着那令牌正面刻的一个“春”字,收敛了满脸的疑惑不解,垂首应是。
这块令牌是贺春秋特意为卫飞卿兄妹打造,他与贺修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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