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还有一件我不知的事,我所习的天心诀与卫雪卿施展出来的似乎有很大的差异,师父,请问这二者孰真孰假呢?”
不知为何,听到“想知道的事自然能知道”几字梅莱禾心头忽一阵不寒而栗,但他这时候心思早已被各种各样的惊吓与惊恐堆满,委实再分不出心神多想别的,面对卫飞卿也只剩下他问己答的本能:“都是真的,你爹……他真心疼你,即使不希望你闯荡江湖,但他希望你有自保的能力。”
“这样么。”卫飞卿笑一笑道,“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了,师父,天心诀既是九重天宫的武学,您又从何得知呢?”
梅莱禾又一次呆住了。
在旁听他二人这番对话的,还有杜若母女。梅一诺自见到梅莱禾以来,虽对他不假辞色毫无半分客气,但这时见他被自己不喜更是他徒弟之人一味逼迫,心里不由得十分恼怒,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却被杜若伸手拦住了。杜若自也不喜爱眼前情形,但她却更想听梅莱禾口中答案。
梅莱禾虽然不如卫飞卿聪明,但也决计不傻,这时卫飞卿既已知晓贺春秋身份,他自然可以说这是贺春秋告诉他。只是他心里对贺春秋一向敬重,对卫飞卿更是当做亲生子疼爱,哪里舍得对他说半句谎话?最终也只摇头道:“我……有些事我委实不能对你说。”
卫飞卿望着他双目一眨不眨:“看来在师父眼里,我终究只是个什么都无须知晓的无干紧要的小辈而已。”
“你何苦这样说?”梅莱禾听他此话不可谓不受打击,目中受伤之色一言而过,“难道你不知我对你与修筠的疼爱从来胜过其余一切?纵然我有所隐瞒,却一心只想你们好。我……”
卫飞卿柔声打断他:“我一时心急说错了话,师父您别伤心。我心里也明白,师父您与其他人不同,您做任何事必然都是为我和阿筠考虑的。”
梅莱禾苦恼道:“为何会变成这样呢?飞卿,过去二十年你们兄妹可都安然无恙,从未卷入这些风波啊。”
“或许是因缘际会,上天给的时机终于到了吧。”卫飞卿淡淡笑道,“师父以为,当日如若前往东方世家的是阿筠而非我,接下来发生的这些事可会有所不同?”
“想来不会吧。”梅莱禾思虑过后喃喃道,“修筠她机智应变,一向不亚于你。”
“是以师父您也不必忧心。”卫飞卿笑道,“我相信您,您也该信任我们才是。既是注定至此,想来我与阿筠命中该有这一遭。是真是假,是坏是好,我与她虽一向随波逐流,却也从不会半途而废,总归我们是要顺路走下去了。”
梅莱禾蹙眉无言。
卫飞卿目中促狭却一闪而过:“不过师父啊,方才您说凡事以我与阿筠为先,不知有没有考虑我师娘和师妹的感受呢?”
杜若与梅一诺站在旁边,这时脸色一个赛一个冷,却是精彩得很。
梅莱禾抬起头来,瞠目结舌。
他这时反倒把方才还最挂心的卫雪卿与天心诀之事扔到一边去了。
他忘了,卫飞卿却没有忘。
又或者说,他原就是使个计策让梅莱禾不再关注那事而已。
因为他想看完那两人的比斗,想好好看一看卫雪卿施展那天心诀。
他也确实从两人方才那番看似重复无果的对话中得到一些信息。比如他这时想到在他出生之前梅莱禾就已经是清心小筑护院了,武功绝世的梅莱禾对“毫无武功”的贺春秋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敬慕与盲从,他便立时能肯定梅莱禾必然也是九重天宫之人。又比如方才梅莱禾说贺春秋希望他有“自保的能力”,九重天宫的绝学,看此时卫雪卿施展开来几乎不输给段须眉立地成魔的威势,他当年所学既为真,想来是缩过水的“真”了。就不知贺春秋究竟传授给他几成,一成?两成?
再比如,当年学天心诀的可不止他一人,而方才他话语间明明没有提到贺修筠,梅莱禾慌乱之中却非要将贺修筠一起带出来,所以……当真是他想的那样?众人这些隐瞒其中有着与他们身世相关的部分?就不知身份有问题的究竟是他……还是阿筠呢?
双眼注视那天地间斗得正激烈的雪与暗,卫飞卿唇畔勾起玩味的笑意,目中却是一片冰冷。
他从小到大,都自信自己是个聪明之人,他也一向认定这份聪慧是随了他爹,尽管明知他们并非亲生。只是越聪明的人,又怎能忍受自己所知的一切都不过是其他的聪明人费尽心力虚置在他面前的和平的假象呢?
“师父。”他淡淡道,“稍后您若见到我爹,不妨透露我目前已经知晓以及正在追查之事给他。”
“为何?”正围着杜若与梅一诺手足无措的梅莱禾闻言不由十分不解,“我以为你会叫我帮你暂且隐瞒。”
卫飞卿笑了笑:“见不到我爹作何反应,我又要如何追查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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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的暗色与雪色终于分开来。
段须眉浑身甚连破障刀上都裹了一层白霜,那白霜似在拼尽全力压制他浑身黑气,却到底没能成功,黑气从白霜里丝丝缕缕透出来,显出一派黑白不分明的诡异景象。
卫雪卿立在他对面,一身白衣早被刀意化作烂布条,风姿不再,面如金纸,胸前被他口中不断呕出的血染成鲜红一片。以手背拭去唇迹鲜血,明明伤重至此,卫雪卿竟十分愉快笑道:“我事先便已知晓天心诀乃是世间唯一能克制立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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