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灼皱眉,“茗夏皇妃曾请求本王代她照顾好你,你这样做,让本王如何实现承诺?”
“王上,这朝廷,应该让年轻人大放异彩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好好休息了,相信皇妃会同意的。”云松岩苍老的声音缓缓传出,每句话都重重地打在冷灼和夏如孽的心上。
“既然如此,丞相,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便直说。”冷灼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答应了。
“谢王上。”云松岩行礼,然后归列。
冷灼整理下心情,便准备说话,却听到殿外的宫人喊道:“长公主到!”
冷灼皱眉,却还是起身走下去迎接。冷灼的父亲,即冷千戍在位时,打破了倾华殿的一条规矩:倾华殿本不许女眷入内,但冷千镜却凭着先皇的手谕,成为了第一个进入倾华殿的女人。
一身正装的冷千镜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
“皇姑姑。”冷灼、冷侯、冷冉三兄弟恭声道,而其他的臣子则是躬身行礼:“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上。”冷千镜对着冷灼微微颔首,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冷灼与冷千镜并肩走着,冷灼坐在龙椅上,冷千镜坐于冷灼的右手下位。
冷灼见此,也不适合多处理什么,最好简单地说了些战后重建之事,便下令“退朝”。
“且慢。”冷千镜突然开口,“云丞相,夏将军,你二人请留步。”
夏如孽从冷千镜入殿,便已大致猜到,而被留下,也完全在意料之中;而云松岩被留下,则是因为他是老臣,同时也是知情人。
冷侯和冷冉,在冷灼的眼神示意下,也并未离去,转瞬间,这倾华殿上也只剩下他们六人。
冷千镜见他人已散,已无外人,便直接开口道:“夏如孽,本宫再问你一次,你是否知道图罗城的夏家?”
夏如孽抬头望向冷千镜,轻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就是夏家的子嗣,是在那场惨案中唯一存活下来的人。”
“好、好、好。”冷千镜连说了三个“好”,她从见到夏如孽的第一眼时,便觉得不对,以为是错觉,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调查,也肯定了冷千镜心中的一些想法,“果然是那个狐狸精的种,诱惑了王上,又迷惑云微为你而死,真是好手段啊。”
“冷千镜,注意你的言辞!”夏如孽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皮,那张与他父亲极为相似的脸上充满了怒意。对于夏如孽而言,他的父亲是他的天,不能让任何人侮辱,“你害死我全家,现在还辱骂我父亲,你是觉得自己做的孽还不够多么?我父亲先死于你的埋伏之下,我夏家几十口人又被你灭门,就连城中的百姓你也不放过。这些血债,杀你千万遍都无法还清!”夏如孽因生气红了脸,他本就对冷千镜恨之入骨,若不是因为冷灼,他早已动手,可今天,是冷千镜太过分,夏如孽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爆发了出来。
“你在指责我?”冷千镜亦是满脸怒意,“我再怎样残忍,也比不上你这个不知爬上多少……”
“够了!”一声怒吼响彻这倾华殿,冷灼起身,走到夏如孽的身边,为他抚去眼圈中的泪水,然后牵起夏如孽的手,十指相扣,“父王和师父都曾对我说过,如若爱一个人,那就全心全意地去爱他,是爱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身世,不是他的过去,也不是他的未来。”冷灼举起与夏如孽十指相扣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冷千镜:“我爱他,爱的只是他这个人本身,任何东西都无法改变。”
“灼儿!”冷千镜不可思议地看着冷灼,以前最听她话的冷灼,今日却为了别人忤逆她。
“长公主,别忘了,你与路陌涯勾结,导致本王险些丧命,王宫差点失陷,邺国甚至被奸人所得,本王念你是长辈,不想追究什么。”冷灼突然变换语气,这是他第一次用身份压人,这个人,还是他最敬爱的人,“上一代的恩怨,请不要延续到下一代,别忘了,这里是倾华殿,在这里我的地位最高!”
所有人都愣住了,也包括夏如孽,夏如孽心疼地看着冷灼,他清楚这个男人为自己做了多少。
冷灼像是感觉到了夏如孽的目光,侧过头,轻抚着夏如孽的脸颊:“为了我的孽儿,放弃这王位也无妨。”说完,便作势要脱去身上的龙袍,却被夏如孽抓住了手:“我爱你,但我不想成为邺国的罪人。”两行清泪顺着夏如孽的脸颊徐徐滑落,坠落在地,却痛在冷灼的心上。
“长公主,别阻挠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就别再为难这两个孩子了。既然爱了,就让他们爱吧。”一直沉默的云松岩哑声道。他最疼爱的女儿已经不在了,所以,不想看到冷灼离开,更不愿看到南宫墨最爱的孩子也离开,这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再也经不起折磨了。
冷千镜突然起身,徐徐走下,冷侯和冷冉过来搀扶,却被她推开:“你们都疯了,都疯了!!”然后快步走出了倾华殿。
没有人去追她,冷灼不想追,夏如孽不会追,云松岩没必要追,而冷侯和冷冉则是无心去追。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时之间,难以消化。
冷冉对于冷千镜的过去,只是略知一二,从未想过自己敬仰的姑姑也会如此失态,也从未想过一直温和的姑姑会因为一个人而将其灭族,更未想过自己的大哥会为了爱人而顶撞姑姑。冷冉不懂,那究竟是多深的爱、多深的恨,才能让他、让他、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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