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又瞟了一下,看到他的后侧肩膀上有一个淡红色的印记,迟疑了一秒钟,他就确定了。
那是一个吻痕。
戚铭砚此刻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有点痒,有点疼,更多的是酸痛。想必梅旗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痕迹的存在,不然也不会在陌生人面前脱掉衣服。
这个吻痕像一盆冰水混合物,把他浇了个寒凉刺骨。不管这是个男人还是女人留下的,似乎都在昭示着所有权。这个在球场上强大迷人的精灵,是被某个人所有的。想到这戚铭砚心里就深深地失落起来。
为什么不能早点认识他?
“去领奖吧。”
戚铭砚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梅旗已经穿好了衣服。戚铭砚的个子比他高很多,梅旗穿起他的衣服大了不少。
“好。”
简单的一个颁奖仪式,冠亚季军一起照了个合影。赛事举办方拍了个记者过来采访,问二人对于比赛的感受。
梅旗淡淡地说了句:“自己发挥的一般,对手作为新手打的不错。”便再没有什么别的话。
相比之下微笑的戚铭砚就要招这个女记者喜欢得多,说道:“第一局上来很紧张,脑子一片空白。后来第二局渐渐放松下来,但是梅旗太厉害了,自己还需要好好努力才能赶超他。”女记者显然刚刚加入戚铭砚的脑残粉行列,又问了诸如“平时都花多久练球”,“什么时候开始打球”之类的问题。戚铭砚都笑着一一作答。女记者采访完,走出去几步又转了回来,冲着戚铭砚说:“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好。”戚铭砚对此自然无所谓,虽然对女孩子没有恋爱的兴趣,但是交换个联系方式也没什么。
二人相互加了微信。戚铭砚拿着手机,心里在敲鼓,嘴上装作不经意地对梅旗说:“咱俩也加个微信吧?”
梅旗听完,抬头盯了戚铭砚一眼。
戚铭砚心里突突地跳个不停,有点后悔自己的冒失,正在思考说句什么话解释一下,已经听到梅旗报了一串手机号。戚铭砚飞也似的在手机里记下,又跟他确认了一遍,之后添加了他的微信。
第二天颁奖的照片就在赛事的官网上发了出来,球友论坛上的粉丝们对此照片又评判一番。梅旗人气早就很高,粉丝已经固定。倒是戚铭砚这次一战成名。虽然决赛输得比较惨,但毕竟是新出炉的黑马,身材相貌样样出挑,粉丝几天之间就翻了倍。
戚铭砚那晚捧着手机,如获至宝地回去,等到晚上收到了梅旗通过他好友申请的通知。梅旗的头像是一只肥脸的英国蓝猫,此外朋友圈里晒过几张猫照,再没有别的东西。戚铭砚有点失望,又趁着刚加玩好友跟梅旗搭讪了几句,诸如俱乐部什么时候活动,在哪活动之类的话题。来来往往聊了几句,梅旗的回复字数总是控制在一个刚刚好的范围内,让人觉得不会过于冷淡,但又能明显感觉到没那么热情。
总之,就是让戚铭砚不会感到不适,又找不到什么拉近关系的突破口。
第3章 拜师 一
3
梅旗比完赛,回来先从楼下的小饭馆吃了个盖饭,然后上楼。这是片90年代初的小区,坐落在城南。小区里的物业形同虚设,楼下也没有停车场。本来不宽的路上歪歪扭扭停着很多车。楼都是没电梯的六层楼,楼道里昏昏暗暗,墙面上贴满了牛皮癣一样的“开锁”,“疏通下水道”等各类小广告。每家的门口通常都堆满了杂物,把本来就不宽敞的楼道更挤得狭窄逼仄。
梅旗开门进了屋,打开电视。他家的电视常年锁定体育台,此时正在播放着体育新闻,间或插播着各类汽车广告。
梅旗忽然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戚铭砚的衣服,禁不住笑了笑。这是他第二次碰到索要球衣的人。第一次也是有次比赛,他的一个七八岁大的学生去了现场给他加油,下来吵着要他的球衣。他不给,说“都是汗有什么好要的”。那孩子说了句“梅旗哥哥求你了”,他就忍着笑脱了衣服给他。
今天看到戚铭砚忐忑却坚定地要球衣的样子,跟那个七八岁大的学生竟有几分神似,一时间心底就软了起来。他进浴室洗澡,脱了衣服放进洗衣机,想着有机会再见戚铭砚,把他的衣服还给他。
澡刚洗完,电话就响了,是梅怡。
“哥,他上月没给我打钱。”
“哦,这两天有空我去给你送钱。”
“谢谢哥。”
梅旗很恨这个父亲,小时候他以母亲生病为由,不舍得给他交那两万块钱的“赞助费”,破灭了他当羽毛球运动员的梦想。现在长大了,看见他跟在那个胖女人身边唯唯诺诺的样子,也渐渐地可怜起他来。于是他经常拖欠梅怡的生活费,他也不愿再去跟他要了。
如今母亲离世,父亲再娶,只剩下个读高中的妹妹。梅旗自然要负担她的生活费和以后上大学的学费。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手机电脑一应俱全,女孩子也要买各种衣服。梅旗自然懂得十几岁孩子的攀比心,最起码要和别人处于差不多的水平才好。不过好在他现在上班的羽毛球学校经营不错,乐观估计能在这里工作很久。平时业余时间他也会接一些私活,挣得比在学校多,但不稳定。
梅旗每周日的上午会去家旁边的学校里和俱乐部的朋友打球。曾经几年之前练得很拼,现在就是定时和水平相近的人打打球,保持状态,剩下的时间都用来给别人上课了。小到几岁的孩子,大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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