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直直盯着,直把春姨看得坐立不安。起先春姨以为是哪里做得不妥,可瞧着钱公子的眼前似醉非醉、欣赏迷恋,不仅没半分恼怒的迹象,倒像是客人们对楼中年轻貌美姑娘们的眼神。
春姨惊疑不定,她再自恋托大,也不敢幻想钱公子对自己这妈妈有什么想法,只以为对方是喝醉了,想起喜欢的姑娘。
钱公子寻鸣春班的晦气,不是件秘密,所以春姨很清楚钱公子是看上鸣春班的良工了。
突然钱公子抓住春姨斟酒的手。
“啊!”春姨吓了一跳,手中酒壶应声而碎。春姨做了多年迎来送往的生意,年轻的时候也和许多年轻公子情意相交,可到了如今,岁月不饶人,一大把年纪还被城中巨富的钱公子调戏,心中真是又惊又喜又怕又疑,哪怕是做了替身,还是她赚了便宜。
春姨的惊呼仿佛是惊醒了钱公子,他猛地收回手,脸色变幻不定,却到底没对春姨甩什么狠话,还放下丰厚银两,起身离去。
“钱公子,慢走啊。”春姨殷勤相送。
钱公子的身体好似不听使唤,听到春姨的声音就忍不住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险些又掉头走回去。钱公子将口中咬的出血,疼痛刺激的他理智,随之便急速而走,仿若落荒而逃。
这一路上,脑子里依旧春姨的声音和样貌,他一时觉得沉迷,一时又不愿接受。
痴情丹顾名思义,会令某人对另一人痴心不改,但并不代表会掩盖所爱之人身上的优缺点。钱公子如今便是如此,痴情丹发挥了作用,使得他对春姨情根深种,但他清楚的知道春姨的年龄、模样、甚至言语都不是自己以往所喜,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这份痴心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使他想时刻和春姨在一起。
钱公子知道自己不对劲,他想起痴情丹,可惜陈道士已经被他弄死了。
“那个西域头陀呢?”钱公子朝下人发作,砸的满屋子瓷器。
“没见回来,应该还在和那道士斗法。”
此时天色将明。
那西域头陀并不简单,练的乃是紫气天罗神功,手出金光佛印,看上去比灰头土脸的知秋一叶高大上多了。知秋一叶才开始未免轻敌,可一交手就知道对方不好惹,当下全力以赴。
两人你来我往,最后拼尽手段,各自负伤。
“停停停!斗法嘛,没必要斗的你死我活,打平了!”知秋一叶满头大汗,面色发虚,说完一个土遁走了。
西域头陀同样面色发白,余力不足,却心里畅快。此番来中原,果然大开眼界!原本他打算朝南走,现今却决定暂且停留,身上的伤须得休养。此人做事有始有终,有自己原则,既然受雇于钱公子,自然要回钱府。
刚一回到钱府,早有下人焦灼等待:“大师,大师您可回来啦,快,公子有请。”
钱公子见了他,犹如见了救星:“鸠摩大师,你可知道’痴情丹‘?”
西域头陀摇头:“不曾听闻。”
钱公子满眼失望。
“不知公子缘何提及’痴情丹‘?”头陀问道。
“实不相瞒,不知何缘故,我对某人一见钟情,可那人……若在以前,我根本没可能爱上她。我听说痴情丹能令人对他人痴心不改,我怀疑自己是吃了痴情丹。”钱公子心里对春姨是牵肠挂肚,可他没疯,知道被人知晓此事,绝对是大笑柄,难堪至极,他就讲不出来。又因着这番隐瞒,心中充满了对春姨的愧疚,面见春姨的心思越发强烈。
西域头陀皱眉沉思,良久说道:“此药的确闻所未闻,但天下之药必有解法。若是知晓痴情丹如何炼制,兴许采用相反之法炼制解药,会有效用。”
这只是西域头陀的一点猜测,但钱公子却犹如看到一线希望。
痴情丹乃是痴情女子的心脏炼制而成,解药……莫不是她们情郎的心脏炼制而成?
钱公子一面寻摸着解药,一面又忘不了春姨,却又不愿再去宜春楼让人看出端倪。心思一转,计上心来。
没几日宜春楼里就被寻了罪名查封,任春姨花了不少银子打点也无用。又不知哪来的人告春姨拐卖好人家的女孩子,将春姨抓到了牢里,历年来积攒的体己都被收缴,宜春楼更是换了东家。
能在城中开青楼,春姨自然有人脉,可她的本事到底不如那些大青楼,况且便是大青楼背后的东家,遇上了存心找事儿的县令大老爷,那也够头疼的。春姨这辈子就没这样落魄过,坐在监牢里,想着自己四五十岁的人了,辛苦的一辈子,好容易攒下份家业,现今全都没了,自己还沦落到坐监牢的下场,不禁悲从中来,痛哭失声。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老天爷你要这么对我啊……”春姨现今没了脂粉,没了鲜亮衣裳,面色蜡黄,体态肥胖,脸上皱纹遍布,满是泪痕,别提多苍老多憔悴。
又几日过去,突然有狱卒将她放出去。
春姨出了牢房,已是无家可归,她都打算厚着脸皮去求曾经的熟人讨口饭吃了。
“春姨,请上轿。”怎知竟有顶轿子等着她。
春姨虽疑惑,可她实在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轿子兜兜转转,最后进了钱府。
“钱公子?”春姨看到眼前之人,惊诧不已。
“春姨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不必担心,只管先在这里住下来,宜春楼的事情我们慢慢儿再周旋。”钱公子笑着说。
“……多谢钱公子,一切都听钱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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