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不到一月,太上皇已能行走自如,精力渐复,自然而然,将徒靖好不容易经营的局面又再一次打压下来,甚至还想将三王爷放出来。
谋逆之事并未明示天下,徒靖是考虑到刚登基,不宜大动作,倒不如暗中处置,那些怀有异心的大臣自会收敛,又因没明着来,不好做文章。他只想熬到太上皇宾天,那时才能大展手脚,无所顾虑。
怎知,这太上皇突然病情好转!
初时徒靖只是心急,他很清楚天无二日,国无二君,不是他不孝,而是皇家无父子,当太上皇将他作为傀儡推上皇位,便注定了两人之间的对立。他积极筹谋准备,不敢掉以轻心,怎知渐渐便感觉身体疲惫,心动躁动睡不安稳。太医们看不出问题,他以为是太过辛劳,可当某日去给太上皇请安,发现太上皇精神健朗,面色红润,自己却是面上发白,精力不济,蓦地一惊。
徒靖经历过蛊虫之事,一下子就想得深了。
当年他也翻阅过很多古籍资料,查过蛊虫的信息,但正统的书籍中并无多少有用的内容,倒是神鬼故事里有各种神奇的能力。他便猜到,当初中了蛊虫,定然不是单纯的生病,而是被迫生机流逝。人若没了生机,便会出现各种不适的症状,最终便是丧命。
他并未拿此事去再问桃朔白,对方不说,想来也是有所顾虑。但此番又遇蹊跷古怪,却是坐不住了。
他还记得,上回对他下蛊虫之人尚未抓到。
次日果然有马车来回春堂接人。
已是辰时,街面上十分热闹,如此来倒不显得坐车出诊突兀,人一多也不会使人将注意力放在寻常的一辆青绸马车上。来的只有一个装扮成车夫的侍卫,去的方向也不是徐衍熟知的戴权外宅,而是一处位于家常百姓中的平凡小院儿。这一带多是做小生意的人,白天家中无人,马车进来少有人看见。
“徐大夫,桃先生,到了。”车夫停好车。
两人下车,车夫去拍开了院门,二人进去便见戴权迎了上来。
“桃先生,徐大夫,里边儿请。”戴权面上丝毫看不出病色,果然另有玄机。
这院子看着清静,人也不多,但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暗中隐着不少护卫,听着呼吸便知大致判断武功内息,应该是最厉害的一批人,毕竟徒靖是一国之君,如何敢随意的白龙鱼服。便是今日之举,亦是冒了风险。
进了屋内,果见徒靖站在那里,便不是医者也看得出他气色很差。
“二位请坐,出门在外不必过于讲究,唤我四爷便是。”徒靖此举亦是为防备隔墙有耳。
二人能免了叩拜的规矩,自是好事。
“四爷这是……”徐衍是医者,仔细观察了徒靖的气色精神,竟似大病中一般。
徒靖苦笑:“我近来觉得身上不好,但太医并不瞧出底细,这才来请教桃先生。”
徐衍也知道某些方面桃朔白才是精通,便没言语。
桃朔白让徒靖伸出手,把脉,气息成线在其体内游走一圈儿,发觉这番状态竟和当初中蛊异曲同工。徒靖身上的生机气运被偷走了!桃朔白将法力运用在眼睛上,再看徒靖,发觉他身上的龙气也微微有了变化。
徒靖已经登基为帝,龙气已然化为实质,生成金龙。只是此时这只年轻的金龙却是微微半阖着眼,有气无力般,且龙尾部分的鳞片已经不清晰。若是正常衰亡,金龙应该垂垂老矣,或气数将尽,呈现出萎靡之态,徒靖的金龙化象虽也萎靡,却也呈现出模糊气化,这很有可能是被盗走了。
上回的蛊虫出自警幻,警幻如今自身难保,哪里有这等本事。
……难道是那对僧道?可这才几年功夫,那对僧道能养好神魂上的重伤?亦或者像马道婆一样,是个有些本事能耐的道人?
徒靖发觉他皱眉,心下越发凝重。
桃朔白忽问:“你感觉到身体不适时,太上皇的情况如何?”
这无疑触动了徒靖的心事,他说道:“太上皇的情况在好转,偶尔比我还好。”
“那个道士什么来历?”桃朔白又问。
徒靖早有准备,递给他几张纸,上面细细罗列那个道士的生平诸事。
桃朔白刚看到开头的名字便是一顿,惊疑道:“贾敬?宁国府的贾敬?”
徐衍同时一惊。
或许有些人不知贾敬名字,但对于宁国府老太爷出家修道之事无人不知。这贾敬年轻时颇有才学,还中了进士,加上这样出身,前程仕途一片光明,谁知正当风光,他却抛下家业妻小以及仕途,跑去出家做了道士。出家之人六根清净,无牵无挂,该一心修炼求长生,这贾敬道士痴迷炼丹,却也是同那些道士们胡混,不知做了多少荒唐事。
贾敬自从去了道观再不肯回家,与其说图清静,嫌家里人多事杂尘气重,倒不如说是“避事”。当年一定是发生了某件事,使得他无法再呆在家里,只能避世出家。
“的确是贾敬。”徒靖在得到这些消息时同样惊讶不已,或许幼年时曾见过贾敬,但时隔久远,哪里还得对方长什么模样,再说模样儿早变了。再一个,贾敬在宫中并未用本名,自言无为道人,又是被甄家举荐,谁都没往贾敬身上想。
徒靖又道:“贾敬到了上阳宫,先是进献了三枚丹药,据说大如枣核儿,红艳如血。太上皇初时请人验查,就似寻常帮补的丸药,见没有危害,这才在甄贵太妃的劝哄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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