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合心意?”
我在轿子里听小厮喊话,伸手接过周全铁青着脸色递过来的礼单,粗略扫过一眼,只见金银细软一应俱全,尾页还用大号字重点标注楼兰漠玉鱼纹佩一对,气的直乐。
好家伙,没钱借给朝廷,倒有钱给我送礼。
我没下轿,指着礼单偏头和柳彦清咬耳朵:“鱼纹佩给你留着,其余充公。”
柳彦清抽几下嘴角,一把从我手里夺过礼单递还给周全,轻声道:“周大人,这些东西全都充公吧。”
柳彦清这句话一说完,我瞅着周全看他的眼神似是更不可描述了。
看上的定情信物没送成,我颇有些失望,我这一失望就容易迁怒,是以,我在众人殷切注视下大爷似的往后一靠,阴阳怪气道:“就这点儿东西?”
小厮大抵是个见过世面的,听了我的话只略略皱起眉,试探着询问道:“殿下是觉着少了?”
我道:“少了许多。”
小厮献媚道:“那,那殿下您报个数目,小的回去和老板商量。”
我伸出根手指头,慢吞吞道:“不多,本王只要一个李家。”
小厮被我这句话噎的半天没喘上气来,张着嘴缓了好一会,总算是不那么淡定了:“老板呐,您快出来吧,小的不干这活儿啦——”
悦耳男中音忽的变作公鸡打鸣,十足摧残耳朵。
我一直等他喊完话,方才放下帮柳彦清捂住耳朵的手,不紧不慢下了轿子转头对身后众人道:“还等什么?进去给本王搬!”
这两队小兵办事效率很高,听了我的吩咐,立时强盗一般撞进李府去,没半个时辰的功夫,金银古玩,珍宝字画,连带着“外出收租的李老板”与他娶的那一房正妻三房小妾,全都给一点不落的扛出来了。
我背着手,低头将跪在脚底下的两排人从前往后打量一遍,又从后往前打量一遍,笑吟吟道:“李老板,您不是外出收租去了么?”
姓李的大抵没想到我会来真的,早已垂手抖成了筛子,半点硬气不起来了。倒是他那大房颇有些气概,听了我的问话,大着胆子色厉内荏道:“敢问殿下,草民犯了何罪,至于要遭抄家这么重的罚?殿下不该如此藐视王法!无论如何,殿下今日定要给草民一个说法,否则,草民就是闹到京城去,也要给殿下添点堵,横竖,横竖大伙儿一块不舒坦!”
威逼加上利诱,条理清晰的很,看不出这姑娘竟还是个临危不乱的人才,只可惜嫁了个花心儿萝卜,白白辜负大好年华。
“闹到京城去给本王添堵?”我没忍住乐出声儿来,叹着气语重心长劝她道:“姑娘,不不不,该叫你李夫人,李夫人,你以为本王会在乎你去京城闹么?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告了御状,难道还指着皇帝治本王的罪?实话和你讲,皇帝在本王面前乖的像个兔子,其余人更是连个屁也不敢放,李夫人呐,看开一些吧,不论你是否愿意承认,依目前的状况看,本王就是这大楚的王法。”
我这话是蹲下贴在李夫人耳朵边上低声说的,是以旁人听不见,我这几句话说完,李夫人的脸色便由白转红再转紫,变化的十分精彩:“你……你这个……”
我站起身来,低着头皮笑肉不笑道:“尽管骂,该说的话都说了,左右就算本王冤枉了你们,你们也只能认命,更何况——本王还没有冤枉你们!”
抖成筛子的李老板忽然不抖了,瞪圆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抬头看我。
我迎着李老板的目光望过去,伸手从怀里摸出本夹了纸条的小册子扔到他面前,嘿然笑道:“李老板,买卖私盐可是重罪,尤其是如你这般的大手笔,按律该判死刑,抄个家又算什么?”
李老板再开口,声音便打起颤来:“你,你……你是怎么拿到这些买卖凭证的?我分明……分明将它缝在三夫人卧房中的枕头里,万无一失!”
李老板话音刚落,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柳彦清,这祖宗先是咦了一声,挑眉瞥了我一眼,又转头去看跪在地上打着哆嗦的李三夫人,吊起他那把清脆好听的嗓子转着弯儿重复道:“三夫人卧房中的枕头里?怪不得……你昨儿晚上用过饭后便鬼鬼祟祟的不见人影,原是钻进有夫之妇的卧房里拆枕头了。”
糟,这下误会闹大发了。
昨天我吃过晚饭,趁天黑摸到街角找土地三号帮忙,土地三号是位颇有正义感的汉子,一听说我要挑刺抄李老板的家修涪州,一没要我的亲笔签名,二没缠着我讲自己与摇光的那些个风月事,二话不说隐了身,连夜将李府从上到下翻了个遍,连茅厕都没有放过。
正愁找不到证据的时候,李老板与李三夫人大半夜不知闹了什么矛盾,只听到李三夫人扯着嗓子骂了几句娘,李老板提着裤子从卧房里狼狈滚了出来,紧接着,是被李三夫人恶狠狠砸出来的一个软枕。
彼时,那鹅黄色的缎子枕头被门上木刺划了条口子,静静躺在地上,豁处正巧露了一块儿卷边的蓝色封皮。土地是种好用的神仙,奈何只有我开了这个外挂。
这些事都不好明说,我只得等事情办完后,再与柳彦清私下解释。
我站在原地等了一会,直到旁边儿围观百姓聚集的差不多了,方清一清嗓子,转过身面对着一众百姓朗声道:“李老板买卖私盐,按律当斩,如今本王念他有些悔改之心,愿意捐出全部家当做赈灾之用,姑且饶过他一家老小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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