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见路灯下漂浮的尘埃,武筑心想,人这一生又是在追求什么。
想起老太太那眼泪鼻涕胡了一把皱纹的脸,武筑就觉得自己又被“污染”了。他的心是想要靠岸的船,可是事业上他正扬帆起航,前途无量。
武筑打了电话给邺言,约他一起吃饭。想起上一次和邺言一起吃饭,还是赢了个离婚官司,他帮一位养小三的大老板打胜仗,为他省下一笔不小的赡养费,年过四旬的男人拉着他说什么也要去喝一杯,好不容易才给推辞掉。
“喂,邺老师。今晚有空吗?”
“没空。”
“别啊,我今晚特别需要你。”
武筑换了一个姿势,倚靠在江边的桥上,晚风袭袭,江面上飘来淡淡的垃圾的恶臭。
“武筑,我今天心情不好,你找别人吧。”
挂了电话,武筑发愣了一会。他有一个怪习惯,一旦打赢了一个让良心有些过意不去的官司,他就会找邺言这样的人吃顿饭,喝一杯酒,就是随便讲两句话也好。他的心灵会因为贴近干净的灵魂,而稍微好过一些。
消去了“污染”,到了明天,他又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武律师。
邺言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人:干净、无污染、纯洁的。
这样的人不多,他的身边有两个,一个是邺言,还有一个……
他不太敢打那个电话,因为一旦接近那个人,他就会变得很低很低,无论他在社会上混得如何如鱼得水,如何的得权得势,到了那个人面前,他还是会觉得自卑,会变得手足无措,会不自觉地低下头。
电话拨了出去,没过一会有人接起。
很低沉的声音,背景音里熟悉的有唱片在响,“喂?”
“是我。”武筑换了个端正的站姿,“有没有空,一起吃个晚饭啊?”
“现在吗?几点了?”
“七点十三分。”
“可是我不想出门。”
“这样啊,那好吧。”
“如果你愿意买菜做菜的话……”
“好。我现在就去超市买菜。你,你等着,你等我。”
原来,快乐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下地狱”的诅咒抛之脑后,武筑的好心情,抑制不住地飞扬起来。
☆、r93
买菜、开车仅花了半个小时,武筑火急火燎地赶到陈寰谨家。生怕陈寰谨反悔似的,武筑在房子主人打开门的一瞬,就用宽阔的肩膀挤进屋,先占住一块地儿。
“炒香菇、香煎小牛排、青菜豆腐,还有一个海鲜汤。”武筑提着菜,欢快地说。
“厨房在哪儿,你知道的。我先回房了。”陈寰谨转身回房。
“你去吧。”武筑轻车熟路地来到厨房,开始忙活。
陈寰谨继续翻译外文期刊。
等武筑做好热乎的菜,去敲陈寰谨的门,房间内的唱片机停下来,陈寰谨走了出来。
饭桌上,明亮的灯光下,陈寰谨的脸色有些疲惫,他戴上眼镜开始吃饭,热腾腾的饭让他的眼镜起了雾,陈寰谨又摘下眼镜。于是,陈寰谨看不清武筑的表情,武筑却开始光明正大地盯着陈寰谨看了。
“最近怎么样,还有犯晕吗?”问话的是武筑。
“还好。”陈寰谨舀汤喝了一口,点点头。
“工作呢?”
说到这个,陈寰谨就有些烦躁,“小孩子还是一样的吵。”
“这里……”武筑伸长手臂,指尖刚触到陈寰谨的嘴角,就被男人嫌恶地拍开。
陈寰谨皱紧深深的眉头,流露出斥责的表情,“你干什么!”
“饭粒。”武筑缩回手。
意识到是自己反应过度了的陈寰谨,有些难为情,却没法道歉。陈寰谨放下筷子,十分钟解决掉耗时一小时做好的饭菜,起身说:“碗筷你放厨房,明天我自己洗。”
“锅里还有剩下的汤,我……”
“你看着办吧。”
武筑把汤盛好,放在桌子上。再从老地方拿来保鲜盒,又做了一些冷菜装进去,放进冰箱。收拾了桌子后,他来到厨房卷起袖子开始洗碗。洗完碗,他四处看了看,又把客厅也打扫了一遍。
武筑把能做的都做完了,陈寰谨却没有离开过房间半步。走之前,武筑想跟陈寰谨打声招呼,便擅自推开他的房门,发现陈寰谨端坐在书桌前俯首写字,不由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
房内开了充足的暖气,陈寰谨在专心致志中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了一跳,皱紧眉头说:“武筑,你要学会敲门。”
“哦,我忘了。你在做什么啊?”武筑边说边走进来,自顾自地翻了翻陈寰谨手上的外文期刊和字典,“翻译?”
陈寰谨点点头。
武筑说:“我帮你啊。”
陈寰谨没有拒绝,武筑高兴地打开落地书架,轻而易举地从一堆文献期刊中找到那本十年前旧版本的英文字典,他拿来剩下的几张纸坐到床上。
“重点注意专有名词。”
“嗯。”
武筑盘腿坐到被子上,开始做标记。陈寰谨时不时地偷看他几眼,发现他还挺投入的。其实,打小起就这样,武筑一旦做一件事情就不会放弃,直到把它完成才会撒手。而他喜欢坐在床上的习惯,也是由那时候开始的。
那时,他们都还小。武筑时常会拿一些奥数、积木、模型问题跑来问陈寰谨,只要发现陈寰谨在教陈晓彤做功课,他就会默默地爬到陈寰谨的床上,安静地坐在边上等他。等到陈寰谨教完妹妹的功课后,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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