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面无表情。
“好个鬼啊!!!”我炸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我两手全上,一边一只,急护住左右脸颊。
“那就说好了,那天的事,不可以告诉我家姐哦!”狄姣勾起嘴角,冲我眨眨眼睛。
我好像陷入了某种奇怪的交易。
“我才不知道那天有什么事呢!我就当没遇见过你啦!”我还在捂脸爆炸。
“哼……”狄姣扭身,轻懒懒出门,口中若有若无念说:“冤家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我戒备盯看她远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边,这才松下一口气。
撑住化妆台想回回神,发现狄姣的那管口红落在妆台上。
“唉!……”我无奈,替她拿了口红,摇摇头往包厢回去。
出到走廊上,坏啦,不认识哪个包间是我的!
转了大半圈遇上一个服务生,如见到海上明灯,将我带回“一官”。
顶楼好神秘的样子,如果来寻人的话,知道人家在第几包间,恐怕还是找不到呢,安全工作做得真好!
“回来啦,我还以为你给她吃了!”狄秋斜睨妹妹,妹妹无动于衷。
“嗯。”我答应着,坐下。
狄秋在我右手,狄姣在我左手,我将狄姣的口红轻轻放到她面前桌上。
狄姣毫不惊讶,“啪”一声抬手拿过,收好。
我觉得我中计了。
“哎呦,这么快就和好啦!”狄秋又来兴致,向程芦雪打眼伸,那意思就是:你看看,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小猫啊,姣姣在大桥上擦到你什么车?要不要紧?”狄秋问我。
“警车。”我说。
狄秋噎了一下,为之气结
“姣姣!……”她怨念的眼神。
“家姐,她是下班时间。”狄姣这个大骗子又开始诓。
程芦雪笑道:“秋!好啦好啦,还吃不吃饭了?说什么要尝尝状元楼的特典,好不容易订上的,让我白操心。”
“噫?葵花大斩肉?!”我对着满桌珍馐,目光锁定青花瓷盆一只,淡爽清汤中,煨着一只超级巨大的肉丸。
“就是,家姐,你尝尝!宫廷秘制,入口弹牙。”狄姣**嘴说:“我每次带客户来,这道少不了的。”
“你现在想到家姐啦?”狄秋傲娇一下。
“黄小猫,快,公筷!把肉丸分了,给姐姐夹菜!”狄姣指派:“三个姐姐都夹。”
你才不是我姐姐呢!
“小猫,今天狄秋姐姐接风宴,过会儿要敬酒的哦!”程芦雪隔桌道。
嘿嘿,这个我爱听。
“欸,真不好意思!”狄秋一时泪光,拉住程芦雪的手动情说道:“l,我真是忍不住要第一时间见到你!分开这几多年,也只得打打电话问候。瞧你!——还是这么温柔美丽,知寒知暖!……那时我遇上an个混蛋,竟然为他要死要活,一蹶不振,如果没有你特地南下劝我陪我,我哪里有得今日!早就在九龙城割腕了结!现在想来简直痴线!”
我听得一惊一乍,不禁撇了一眼狄姣。两位小姐,你们这种说死就死的精神,果然是亲姐妹!
“小猫。”狄秋忽然转向我,感慨道:“察觉我声线变化的人不多,你亦可算是知己。现在你了解啦,有人念书长大,有人信仰宗教长大,有人在情伤中长大……”她自嘲轻笑起来。
“家姐,在情伤中长大的人最愚蠢呢!……”狄姣兀自哀凄凄来这么一句,也不知说给谁听。
“嗷,那你就在毒舌中长大好了!”我莫名其妙脱口,心中竟是想打断狄姣,怕她一冲动把跨江大桥上闹自杀的事说出来。
“秋,都过去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吓我就好。”程芦雪亦握握狄秋的手,道。
“就是,家姐,我们一起敬芦雪姐姐一杯,好吗!”狄姣起身提议。
“饮杯!”我拿起杯盏,也来一句广东话。
“好好,来,大家饮杯!饮杯!”
“**杯!”
“**杯**杯**杯!”
“哇!芦雪姐姐饮尽,饮尽!”
对饮成四人,狄姣最能喝。
她们欢天喜地叙旧,我才得知,原来狄姣大学没毕业就自作主张,放弃学业,离开香港。现在一家很知名的平面设计公司供职,该公司隶属于法国第二大广告与传媒集团,二十三岁零九个月的她正要竞争成为公司合伙人之一。
“这行靠的是才华。”狄设计师说:“家姐也讲啦,有人念书长大,那自然也有人不念书长大的啦。”
她姐姐狄秋,凤凰涅槃,幕前转到幕后,在香港音乐界闯出名堂,当下正计划进军影视。
“音乐公司先找人打理咯,人嘛,要多尝试不同,有没有!如果天天重样,那活一天就够咯!”狄老板说。
我吃着大鱼大肉,喝着好汤好酒,更听到好多了不起的事情,见到了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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