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
朌坎则答:“我与那两鳝鱼厮守得久了,对任何蛇类都已麻木,还有甚可畏惧的?”
正说着,便闻一旁传来佯装咳嗽的声音,朌坎听罢心道不好,忽略自家师父太久了,忙转过身来问道:“师父,您老人家有何吩咐?”
身旁朌艮亦忙不迭向朌坤行礼道:“拜见巫朌大人!”
朌坤说道:“坎儿,你虽初识召唤活物之咒诀,然可知自己此番已突破至寿宿初阶,可与妖兽签订契约矣。”
朌坎闻言大惊:“师父,此话当真?”
朌坤道:“你可召出法杖,观精魄之色。”
朌坎依言而行,果真只见自己杖头的精魄已是纯净的紫色,原来方才那道紫光正是精魄变色后所发,自己修为提升,竟已不知不觉突破文宿阶位,成寿宿阶了。遂忙请教自家师父道:“师父,如今我可习学契约之咒诀了?”
朌坤颔首道:“但凡你可召唤之妖兽,俱可签订契约,有契约在身,它便惟你之命是从。”
朌坎闻言,登时只觉农奴翻身作了主人,与妖兽签订契约,令其成为自己侍从,唯命是从,这般景象仅是想象,都觉无比带感。
正如此念想,便听朌坤说那咒诀:“今日伊始,与比结契;尽效吾命,不负此约:内不负心,外不愧形;上不欺天,下不食言!”
朌坎在心中默念几回,将咒诀记下。朌坤见此间事毕,径自负手自去。这边朌坎弟兄送走师父,方转向朌艮说道:“山哥来此,是为何事?”
朌艮搂着怀中的鸣蛇说道:“此番前来正是为商议上坟事宜。”
朌坎闻言敛下面上笑意,沉下脸来,低声道句:“原来已过去一年了吗……”
却说明日正是朌艮朌坎二人爹娘丧生一年之日,兄弟二人自上山学巫以来,灵山之中四季如春,不见季节更替,遂不知时光流逝,不过转眼之间,三百个日夜已过。然而对于那大仇之人,自己却仍无线索。
叹息一回,朌坎抬起头来,对朌艮说道:“我们兄弟二人自是一道同去。”
不料却见朌艮面有难色,说道:“阿水,我前来正欲告知你,明日恐惟有你一人前往,我为巫彭大人指派下山寻药。”
朌坎闻言,颔首道:“无事,你只管去,我明日带你那份一道孝敬爹娘。”说到此处顿了顿,忽地心生一念,随即召出一只鹖鸟,形似野鸡,青色羽毛,头生长角,天性凶猛好斗。对朌艮说道:“下山寻药恐有不测,兼了你又不具灵力,手无缚鸡之力,将这只鹖鸟带上,好歹算个助力。”
又恐朌艮力弱无法驯服此鸟,朌坎便拈了方才学会的契约咒诀,与鹖鸟订下契约,令鹖鸟誓死护卫朌艮:“我如今实力不济,尚未能召唤厉害之妖兽,你且将就着使唤……”随即又玩笑一句道,“实则就目下而言,我手边战斗力最强之物怕正是那两只鳝鱼了,它俩虽时常装死,然绝对以一当百的角儿,只召唤兽不可离了其主,否则我便将它俩借你使唤……”
此番朌艮接过鹖鸟,又闻朌坎此话,早已热泪盈眶,说道:“阿水,你何必如此……”
朌坎忙转过头去,举手止住朌艮对曰:“得,山哥,你我骨肉至亲,何需多言?在这世上,除却你与师父,我再无亲人,纵有那满腔好意,又能对谁好去?”这后一句倒是出自朌坎肺腑。
朌艮听罢这话,方勉力止住眼泪,兄弟二人又说了几句,朌艮方回甲子宫不提。
次日,朌坎向自家师父请示过后,便携了上坟祭拜之物并二蛇独自下山,凭己力召唤出飞菟,飞骑下山。待到了父母坟前,见坟上杂草已数尺来高。将杂草除尽,又将祭酒牲礼之物于坟前布好,随后拈香叩拜。此番只见光秃秃的坟前看起来好不单调,忆起之前路过之地有成片的白菊生长,遂起身前去采摘些许。
不多时候,待朌坎携了两束白菊归来,却见坟前自己摆上的满满两觥祭酒,已是半点不剩,酒器亦是散乱而放。
朌坎见状,心下大疑:还真是奇了怪了,有谁竟偷喝人家祭酒?……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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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零壹捌 再窥天机
且说朌坎归来,见自己摆在坟前的祭酒被人偷吃了个干净,心下暗忖他离去不过片晌,便为人偷喝,何人如此大胆,偷喝他人祭酒,亦不怕遭了天谴。只道是此番尚未过去多久,若是沿路追踪,倒也不难寻获。念及于此,随即取杖拈诀,召出神狗盘瓠,令其沿那盗酒之徒留下的气味追踪。此番未行多远,在距离坟头不过十丈远的山石之后,盘瓠便停下,对跟前之物狂吠不止。
朌坎见状,忙不迭跟上前去,却见那山石背后正仰面躺着一只野兽,状似猿猴,身长四五尺,生有一双白耳。朌坎将那野兽上下打量一番,袖中二蛇亦从旁探头探脑,朌坎问道:“你俩可知这是何物?”
阿巴道:“此乃狌狌,据闻此兽晓人言、识姓名,最好饮酒与摆弄草鞋,但凡见过此二物便能知晓其主名姓。如此看来偷酒之人正是此兽,喝醉后便倒地不起。”
朌坎闻言大感好奇:“如此说来,这狌狌还有些意思。”说罢蹲下身来,从身侧拾起一根树枝戳那狌狌的面颊,那狌狌先是颇为不耐地将树枝挠开,随后止不住朌坎三翻四次的挠扰,终是不胜其烦,饧涩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张年轻巫祝清丽秀绝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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