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后微退一步,叮叮当当兵刃相交之声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到最后竟然慢慢连成一片。二人身影闪动,开始以快打快,在场眼力稍差者,竟连二人的身影都看不清了,只能见到模糊的光影上下腾跃,在月色下朦胧一片。
云奕看了半晌,心底逐渐涌起一丝嘲弄:没想到泰宁的武功如此之高,的确如楚恪所说,犹在顾景行之上。可笑自己之前竟还担心他,生怕他伤在这个红衣女子手下。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泰宁那日逆着光站在他房间门口,低声对他说,只盼他日后,并无悔意。
泰宁,泰宁,不管是何目的,你以云家后人身份欺骗我的时候,是否有所悔意?
骤然一声惊呼拉回了云奕的思绪,一股血腥气弥漫开来,显然有人受了伤。云奕瞳孔一缩,只见泰宁捂住腹部向后倒退两步,脸色煞白,摇摇欲坠。那女子右手收回,指尖萦绕着一抹蛛丝一样的流光。她唇角含笑,笑意盈盈地看着泰宁。
“你输了。”
她娇媚一笑,右手挥出,千万道银色的流光自指尖挥出,向泰宁左右包抄而去!眼看泰宁就要命丧于此,楚恪腰间剑光一闪,剑锋陡然掠起的寒气仿佛将黑夜也割开一个口子,锵然一声撞上了那女子指尖挥出的蛛丝状流光,钉在了门上,剑尾还在兀自颤动。
那女子轻笑,目光定定望向楚恪。泰宁咳嗽一声,捂住腹部的指缝间不断溢出鲜血,他向后退了两步,作势就要向楚恪跪下。
“属下无能……”
“不怪你。”楚恪凝视着那红衣女子,摆了摆手,“她的武器本也不是双刀,是我大意了。”
泰宁踉跄着来到云奕身旁,云奕见他嘴唇颤抖,额前布满冷汗,显然适才挨那一下伤得不轻,顿时将“云泰宁欺骗了我”这个念头抛在脑后,伸手扶他盘膝而坐,撕下衣襟替他包扎。泰宁摇了摇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云盟主也有伤在身,我……”
“别逞强了。”云奕掰开他捂着伤口的手,见伤口处血肉模糊,不禁皱起眉,“你伤成这个样子,怎么给自己包扎?”
泰宁微微苦笑:“这是我自作自受。云盟主,你如此信我,我却欺骗了你,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云奕沉默不语,只微微叹了口气,把布条绑在他伤口上。只听楚恪对那女子淡然说道:“‘如幻如梦,如鬼如魅,无迹可寻’。这种武器名为天蚕冰丝,你是红衣楼楼主沈红衣。”
天蚕冰丝,由天蚕吐出的丝绞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市面上万金一尺也异常难求。传闻中红衣楼楼主的武器便是数百根天蚕冰丝,出手诡异难测,让人防不胜防。
“楚教主好眼力。”沈红衣媚然一笑,将左手弯刀弃于地下,双手张开,只见她十指间流动着诡异的光芒,宛若用双手织开了一张大网,将月光割得支离破碎。她目光一凝,轻笑道:“楚教主也太托大了些,竟敢把明玕剑当作暗器掷出,就不怕我抢了去?”
她说到“掷出”二字的时候已然出手,只见月色下闪过数十道极细的光芒,向插在门上的明玕剑席卷而去!楚恪只微微垂下了眼,脚步微动,身形在刹那间闪在了明玕剑之前,袍袖一拂,那数十道光芒便纷纷击打在他溢满了劲气的袍袖之上,发出一阵“笃笃”的声响,竟连他的袖口都未能撕破。楚恪随手拔下明玕剑,剑尖微抬,指向沈红衣。
“阁下的心智计谋,楚某佩服。但可惜,阁下算错了一点。”楚恪淡淡一笑,“即便我孤身前来,你也未必能抢走明玕剑。”
炀教教主,怎可能浪得虚名?
沈红衣不语,唇角的笑意却加深了几分弧度。她袅袅娜娜地踏上一步,双手轻拂,收回天蚕冰丝。楚恪将长剑横在身前,二人相对而立。
随即,沈红衣出手了。
蛛丝一样的光芒交错纵横闪过,径直向楚恪扑来。楚恪剑气荡出,潮水般卷过众人面颊,与天蚕冰丝相交,发出雨点击打在窗子上的滴答声响。他挥开沈红衣右手的天蚕冰丝,上前一步,海浪一样的剑气铺天盖地而来,一时间带起一阵凉到骨髓里的冷风。沈红衣嘴角的笑意一僵,不得不后退一步以避其锋芒。就这样,楚恪上前一步,她便后退一步,一进一退之间已经踏出数十步。沈红衣的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狠戾之色,突然向泰宁的方向投去凄厉一瞥。
“楚教主。”她咬牙切齿道,“你未免欺人太甚!”
数十道天蚕冰丝如利箭般窜出,像骇人的毒蛇般吐着信子,骤然缠绕上明玕剑。楚恪运劲相夺,却赫然发现另一道天蚕冰丝宛若闪电般激射而出,昂首向泰宁当头而下!与此同时,沈红衣厉声喊道:“弃剑!”
楚恪的明玕剑被天蚕冰丝死死缠住,若想在这转瞬之间相救泰宁,他就必须舍弃明玕剑。如若不舍,泰宁不死也要重伤!
高手相争,只争毫厘。楚恪犹豫的一刹那,云奕已经猛然扑上前去,将泰宁护住,就地一滚。然而天蚕冰丝极长,紧追而去,刹那间便狠狠击打在云奕的后心上。云奕被强大的劲力震得五脏六腑都痛成一团,一口血陡然喷出!
“明徽!”
几道惊呼声骤然响起,有来自正道中人的,也有泰宁的,更有楚恪的。沈红衣本来就在和楚恪比拼内力的关键时刻,由于分心去袭击泰宁,也被楚恪的内劲震得连退几步,唇角缓缓流下一道鲜血。她再无力缠住楚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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