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出长袖卷住摘星的脖子, 后一收袖,便把他从微生涟漪怀中扯出, 狠狠砸在地上。
摘星痛呼一声, 连连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 他浑身疼痛,抽气不断。
兔子精窥见微生涟漪指尖微动, 好像在摘星身上注了灵气。
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她无法得知, 但现在,摘星才是她的目的,重点是得死。
“摘星,防御符。”微生涟漪缓缓开口。
蜷缩着的摘星听了这话,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可脊背痛处实在疼得厉害,他捂住手臂,赶快用另一只手掏出防御符,双指合拢,口中念念有词,很快便把这一张符祭了出去。
防御符升到半空,发出一阵耀眼的蓝光,从中竖下一道屏障,阻隔了兔子精的攻击。
今日祭符比平日里都顺利得多,威力也强大得多,可摘星来不及细想,便又陷入和兔子精的缠斗当中。
“剑。”
声音入耳。
摘星从身后掏出不宿,下盘扎稳,出剑利落。那兔子精也不是好惹的,两把袖剑,叮咚作响,直直向摘星刺去。
摘星向后弯腰,躲过这一击,手上拿着的不宿堪堪滑过那兔子精的腰,撕下了一大片裙衫。
兔子精急红了眼,章法微乱,攻击也不再是难察漏洞,竟倏忽间露出脖颈上的命门,摘星见状,抓住这弱点,准备用符锁了她。
他照例祭出一张锁妖符,手指合拢,闭眼凝神施展咒法,四周狂风乱作,摘星的头发也被吹的飘扬,不宿竟在阵法中央显出红芒,闪烁不停。
摘心闭了眼,无从得知周围这一异象,他暗中念咒,祭出锁妖符。
那锁妖符飞向半空,从中出现几个链条,落地时捆在了兔子精的身上。锁链上烫的吓人,兔子精尖叫不已,才两三秒钟,这具身子便被锁妖符烧得完完全全。
等摘星施完了这一咒法,再睁眼时,入目便是兔子精焦黑的尸体。
他刚才的气势全消,褪的****净净。
看清那是兔子精的尸体后,他眸中只剩下惊惧:“怎么会……她怎么会死了……这是锁妖符啊!”
摘星慌忙去翻包里的符咒,都是平常很普通的,施展不出多大威力的符咒,怎么会能杀掉一个妖?
他不敢置信,自己真的杀了一只妖。
没有一丝高兴,就算先前犹豫片刻,但他也没有完全准备好自己要杀妖的事实,兔子精的尸体摆在他面前,告诉他,真的是自己亲自动的手。
刚才她还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现在连身子都冷了。
“你看,杀妖也不是什么难事。”微生涟漪漫不经心安抚他,他身着的红衣随风飘逸,形容慵懒,潋滟无比。
有一就有二,现在杀了兔子精,以后除妖事宜也就更好动手了。
他会一点点冷血,直到能面不改色杀掉一只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害怕得不敢看那兔子精。
摘星眼睛一眨不眨,直到起了红,手中的不宿被他握的越来越紧,他仰头看微生涟漪,声线有点抖:“涟漪哥哥,我杀了一只妖。”
微生涟漪说:“你做的很好。”
摘星心悬到了嗓子口,整个人喘不过气:“……她是个好妖……她父母还等她回家呢……我把她杀了,她父母怎么办?”
他眸子渐渐泛起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
大抵是觉得这样没面子,摘星抬起袖子,擦脸擦得很用力,脸都被他弄变形了,整个人滑稽又好笑,但看得出来,他非常自责:“……我毁了一个家庭……”
“可她想杀你。”
“但她没有杀了我啊,我还活得好好的,她就惨了,碰上我真是她倒了大霉。”摘星不停为兔子精开脱,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摘星哭得越来越凶,但为了压抑住声音,连下唇都被他咬出了血。
“你爹怎么教你的?”
“我爹没教我……他让我杀妖……可我不敢……”摘星抽抽搭搭的。
“那你怎么知道这妖没有说谎?”
对每一个人或妖都深信不疑的摘星哭得一愣,眼睛眨巴眨巴,又滚落几滴泪珠:“她……没必要骗我……我又不值得她骗……”
不宿:……太蠢了……
“你是除妖师,她是妖,骗了你她可以活,你说你值不值得她骗?”微生涟漪仿佛漠不关心地扫了他一眼,缓声给他解释。
“我……我本事不高……又杀不了她……”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兔子精的尸体还躺在不远处,一大片狼藉全是摘星的手笔。
摘星说不出话去辩解,他垂着头:“我的确……杀了她。”
“妖都有记忆识镜,你看看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微生涟漪掐诀,从死去的兔子精识海中缓缓升起一个明镜一样的东西,只有手掌大小,可窥见她一生。
记忆识镜中记录着兔子精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事情。
摘星可以从中得出的是,那兔子精无父无母,自己修炼成精,更没有一个弟弟。
她所说的,母亲卧病在床,父亲瘸了一条腿,弟弟嗜赌成性的,全部都是骗他的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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