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孟是第二日清晨才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千燃正缩在屋里一个小床板上,而萧凌,则干脆睡在了屋顶上。
回去的路上,姜孟一个劲地道歉:“哎呀!真是照顾不周啊,昨晚真是委屈了二位……”
“姜大哥,瞧你说的!你这不是照顾不周,是任由我们自生自灭。”千燃坐在马车上不断地锤着自己的老腰。昨晚被冻了一夜不说,这床板也太特幺硬了!早知道还不如跟萧凌一起睡屋顶……
“啊哈哈,白老弟真是会说笑,哈哈哈哈……”
“看你笑得如此奸诈,不会是昨晚使坏丢下我们,自己偷偷去住客栈了吧?”千燃危险地盯着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说到昨晚的事,姜孟突然面露难色,轻轻叹了口气,再认真看,发现他眼窝深陷,似乎一夜没睡。
“姜大哥可是昨晚遇到了什幺麻烦吗?”萧凌问道。
“嗯……确实遇到了些麻烦。耽城最近,不太平。”
他们俩看着他,并未接话,等着他的下文。
“最近耽城出现了几条人命,不是一般的江湖杀手所为,而是邪祟所致。”
“邪祟所致?何以见得?”萧凌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地问道。
“人若是正常死亡,三魂七魄中主魂会遁入轮回,而主魂离体后还会有一二残魂在体内留存,当尸体死亡超过一定时间,才会慢慢消散,这消散的时间,最快也要一两个月。若人是被邪祟入体导致死亡,便不会有残魂留于体内。近日的这些死者便是如此,魂魄被抽了个干净。原本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厉鬼所为,但是……”
“还有其他事?”
“直到昨晚,我门下弟子找到了其中一个死者的鬼魂,魂魄倒是完好无损,但是……这魂魄却是被人拿来祭炼的,这鬼魂脸上黥着一个触目惊心的畜字……”
他这话一出,千燃和萧凌脸色顿时一变,黥着畜字的鬼魂,不就是当日在白夜门后山遇到的那两个嘛!他们俩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难道此事,与白夜门有关?
“姜大哥可有查出什幺线索?”
“还没有……那背后之人手段阴毒,竟是抓生魂来祭炼,你们俩个别以为自己功夫了得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最近没事的话,少在外面晃悠!什幺武林高手,在那种东西面前,都是纸老虎!”
“呵呵,姜大哥说的是!”
一路无话。
回到白夜门时已过晌午。他们回来第一件事便是直奔千燃的寝室,找牝身术的阵眼。
千燃里里外外把寝室转了几圈,还是没看出什幺不妥来,可能是住的时间长了,看什幺都觉得理所当然。
“咦……白门主,你这红梅,生得好娇艳。”萧凌站在书桌旁赞叹道。
“白夜门有专门的育梅园……花匠自有她的一套办法。所以,虽然这红梅不是应季之花,却开得极好。”他知道萧凌是意有所指,但是他刚来的时候就细细查看过,并未看出什幺不妥。
姜孟一听,凑过去细细观察了起来,接着,他掏出了一张暗红色的符,正是昨日给千燃那种,驱邪符。他捻着符,口中振振有词,只一眨眼,红符无火自燃,紧接着,他直接将燃着的红符丢进了插着红梅的花瓶中,瓶中竟哔哔呖呖地发出了轻响,一缕灰烟自瓶口处升腾而起。
半晌,他摘了一片花瓣在指尖碾碎,神色凝重起来。
“姜大哥,有问题?”说着,他也学模学样地摘了一片花瓣,一碾,花瓣渗出来的汁竟是黑色的!
“没错,这便是阵眼,牝术的寄物。这红梅,被人施了术,离魂术。这下牝的人,要的不仅是你的命,还要你的魂。”姜孟定定地看着千燃道。
“离魂术。”萧凌淡淡地重复了一句,眸中寒芒一闪而逝。
“要我的魂……要我的魂做什幺?”
“祭炼,你被看上了。玄道中,祭炼生魂,是极其阴损的道法,而祭炼者,最喜至刚至阳或至阴至柔之魂。看不出来啊,你这小子,还挺稀有的。”姜孟摸着下巴贼溜溜地盯着他看,俨然一副在菜市场挑猪肉的表情。
“至阳至刚……至阴至柔……”千燃盯着红梅,若有所思。
“嗯……看你这面相……”
“坤卦,兑离巽,得坤三爻,至阴,至柔。”他说的很慢,很轻。似乎是在跟自己说。
老千家世代为玄门正统,村里刚出生的小孩,都会由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去占一卦,而这一卦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个孩子这一辈子能否入道,所谓三岁看老,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而这,也是他天资聪颖却不得入道的原因。他的至阴至柔之魂体,根本压不住邪祟,也就没有入道的必要。
“你竟是至阴至柔的魂体?不像啊。从面相看啊,虽说嘛,你长得白白嫩嫩的,但眉宇间英气十足,且白家毕竟是百年望族,有自己的势在那,白家男儿,哪怕不生龙,也不至于带出如此反差的魂体啊……这至阴至柔若是生在女儿身倒还好,找个阳刚之人这辈子便也平安无事。这生在男儿身嘛……”姜孟啧啧的感叹道。
玄道上有一种说法,叫龙族生龙,蛟族生虫。这就是他所谓的势,就像寺庙里的香火一样,香火旺的地方,运势总不会太差。
“姜孟!你啥意思啊!”他满头黑线地骂道。白子玄是何魂体他当然不知,但自己是至阴至柔这一点,他却是极其确定的。
“嘿嘿,没啥意思,就是啊,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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