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拦住师傅,只好跟在他後面往大门走去。
这相府已非当日奢华极至的府邸。楣上牌匾“相府”二字如铁画银勾,苍劲有力,门前一对青石大狮怒目张牙,栩栩如生,朱漆大门更显官家威仪。
然如今这门口却有如集市般混乱,横七竖八地躺了被揍倒在地的侍卫,几名未及弱冠的少年得意洋洋地站在门槛上,其中一名高壮结实,面色黝黑的少年大声叫道:“云枭!!云枭快些出来!”
尽管他们如此放肆,但旁边的侍卫还是不敢对他们如何,一来这些少年虽是年少,却皆是武功高强的好手,适才一番打斗可让侍卫们吃了不少亏,二来少年身上均是衣著光鲜,华衫锦袍,只怕都是些官家子弟,自然更不敢得罪。
於是乎,天权出来时便见到这般可笑的景况,而身後跟著的云枭,更是气得双眼青光大盛。
为首的少年一见云枭出来,咧嘴笑了,回头跟身後几名少年道:“我说吧!这麽一闹,他肯定得出来见我们!”
一名绿袍白脸的少年嘻嘻一笑:“也就你这愣头青想得出如此莽撞的法子!”
“嗤!管他哪!”
天权抬步上前,朗声问道:“未知几位在本相府前喧闹所为何事?”
他这一出现,几个少年登时愣住了,比起他们尚在长高的个头,天权实在高大,且一身官袍在身气度不凡,眉宇间不怒而威的气势甚至教人不敢直视,听他适才一句问话,便是上位者的威严。不用多作猜想,眼前这位,必定是这府中正主──韩君仲,韩相爷。
他们可没想到会把韩相招出来,本以为早朝没那麽快结束,岂料便正好碰上了刚刚回府的天权。
“我、我……”为首的少年虽是胆大,但面见韩相,居然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他身後那名绿袍少年马上镇定下来,上前拱手行礼,道:“小侄姬无映,乃是兵部尚书姬兴之子,见过韩相爷。”言罢脚後跟不著意地踹了那高个少年一脚,为首那少年尚算并不愚钝,也拱手自介道:“在下霍步,乃马军司都指挥使霍力之子。”
天权越过他二人,看到一名少年背手而立,正抬头看著门楣上的牌匾,嘴里嘟囔著什麽,连姬无映丢去的眼神也视若无睹,姬无映无奈,只好替他介绍道:“他叫李旭,是礼步侍郎李奇之侄。”他瞄了一眼站在天权身後怒目相向的云枭,咕噜咽了口唾沫,稍微後半一步,这半步退的也巧,让霍步那略为魁梧的身躯挡了云枭刺剌剌的视线,才与天权道:“我等冒昧前来打扰,是想邀云枭同游踏青,一时心急冒犯,韩相爷宰相肚里能撑船,当不会跟我等小辈计较!”
他几句话说来简单明了,表明了身份也道明目的,顺便堵了问罪的路,教人实在难以挑剔教训。天权只是一笑,看这姬无映眼神清澈也非恶徒,但心思多诡,便有意刹他锐气,厉目一凝,只道:“既是官家公子,其行当为百姓表率,如今却在相府门前撒野,视我朝官威如无物,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本相是否计较只在其次。可知几位如此做法,看在百姓眼中,当作何想?”
他义正词严,每辞铿锵,匝地有声,那三名少年平素心高气傲,竟亦不禁被训得垂手低头。
天权看他们模样,大约也是知错,想他们也不过是自持身份而倨傲不驯,便不再呵斥,缓下声来:“既是云枭的朋友,便请入府稍坐。闹了一通,几位公子也该饿了。韩安,吩咐下去,在偏厅多备三副碗筷。”
几位少年当下面面相觑,他们怎也料不到韩相会招呼他们进府款待,而且态度强硬根本不容拒绝,姬无双更是想到了个相当莫名其妙的比喻,便像……猎户将一群肥羊赶进笼中,饲养里面关著的猛兽……
第七章 少年心性在切磋,结友何须有因由
偏厅圆桌上摆了不算丰盛的饭菜,霍步等人惊讶於韩相用餐的朴素,传闻这位当朝权相极尽奢侈,一顿饭用的多是什麽鸭舌,肚尖之类,更莫说是碗筷以金银雕花等等说法。可如今一看,虽是肉食偏多了些,但还是蛮正常的,传说的金银碗筷连影儿都没有,至多是青花瓷碗雅致些罢了。
当中坐著位极人臣的韩相爷,论谁都不会有好胃口吧?虽然对方笑容可掬,没有半分官架,可霍步还是有些食不下咽,抱著青花大瓷碗,偷眼瞟了瞟云枭。云枭对他们简直视若无睹,就像席上只坐了他与天权二人,照常一般只吃肉食,眼睛也只看天权。
正是有些委屈,霍步在桌下踹了一脚姬无双,平日都是姬无双给他拿主意,现在陷入困局自然得找这个狗头军师了。岂料今日姬无双却老实得很,目不斜视,只一个劲地用饭吃菜,对他的暗示全不理会。无可奈何,他只好转去瞅李旭,想不到这嗜文如痴的家夥端了饭碗,直直看著堂上挂著的一幅字,眼神就像饿狗看到骨头般……这家夥怕也是指望不上了。
他正是沮丧,忽闻醇厚的男声问道:“不知几位公子是如何与云枭相识?”
“啊?”霍步连忙咽下口中米饭,抬头对上一双温文的眼睛,不自觉地被掏出实话来。
原来霍步、姬无双、李旭三人喜武好文各有不同,因自幼相识,渐渐成了好友。有日结伴出城赛马,巧是遇到从杞山回来的云枭,本是擦肩而过各不相干,偏偏那日李旭胯下骏马突然发狂,那李旭不曾习武乃是文弱书生一个,哪里控得了疯马,眼见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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