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轻轻点头,回京一年,到处歌舞升平,着实无聊。不过也不是全无好处,许久不见血,“那家伙”也安分了一阵儿。
他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遂带着王副将出了栖凤楼。
可能因为大部分人都跑到湖心亭去看热闹了,街上空荡了许多,两人缓缓踱步,却看见前面一个岔路口拐进来两个人。
那是两个年轻的书生,准确的说是两个非常引人注目的书生,一个穿着深蓝色的儒衫,头发高高束着,却没戴发冠,皮肤极白,嘴唇却红得滴血,看上去竟比女子还艳丽三分。他的腰上系着个蛇皮袋,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些什么好东西?只是这美人一脸冷傲,似乎看谁都不太顺眼。
而他旁边的男子,更是随意,不似武国时兴的束发戴冠,头发披散着,这头发极美,美到不像男子,瀑布一般垂到腰际,在阳光的照耀下,隐隐发出光泽,让最珍贵的绸缎也黯然失色。只可惜与他的头发相比,这个人的长相也未免太普通了些,单纯只看脸的话,绝对是丢到路人里就找不见的那种,他手里拿着本黑色的乐谱,摇头晃脑,看来应该是名乐师。
在大武,乐师地位崇高,数量也多,每座城里都设有乐坊,专为大型庆典筛选曲目,只要你有惊才绝艳的技艺,就有可能被选中,在帝王的筵席上露脸,若是再争气些得到哪个达官贵人的青睐,那可就真真是一飞冲天了!
“我都要忙死了。你到底要带我去看些什么?”冷美人一脸不耐烦地问。
“哎呀哎呀,绝对精彩,你要再闷到那巴掌大的工坊里,自己都要被憋死了。”
这乐师一出声,黑衣男子的眼光不由被牢牢吸引,这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声音,干净的仿佛婴孩的第一声啼哭,又带着说不出的磁性,缓缓扫过人心间,让他心里说不出的舒服与平静。
更让他惊奇的是,沉睡在他身体里的“那家伙”也好似对这声音产生了反应。
第一次,他对一个文弱的乐师产生了些许兴趣。
“我听说西疆来的妙音娘子手上带了一本乐谱。可以操控蚁蛇,你是自己想去看吧!”
“嘿嘿,还是被你发现了。既然都出来了,就不要回去了走吧,走吧!”
“真是服了你了……”
两人渐行渐远。
黑衣男子带着王副将也和他们往相同的方向走去。
到湖心亭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天水湖因为颜色和天空相近,因此得名。该湖位于凤翔城的正西方,湖心有一个六角亭,蓝顶红柱,能容纳十数人,只有一道木桥和岸边相连。相传武皇和那个羽化登仙的乐师,就是在这里邂逅。因而这湖心亭也就成了所有文人骚客心中的圣地。
亭中站了两拨人,一边以一个穿着藏蓝色绸裙的女子为首,这裙子紧紧包在身上,衬的女子身段儿妖娆,裙摆处缀着五颜六色的珠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充满异域情调的服饰,定然是传说中的妙音娘子了。
妙音娘子坐在亭中的石凳上,身前放着把状如凤尾的七弦琴。她的身后站着一对姐妹,胳膊光裸着,印着奇异的花纹,左边的那个手里执一柄形状怪异的笛子,像条扭曲的大蛇;右边那位脸上蒙着纱,怀里抱着一把琵琶。而这姐妹身后又站着一对双胞胎男子,身材孔武,腰上佩着西部特有的苗刀,看样子应该是两个武士。
而他们的对面,应该就是凤翔城乃至整个大武声乐界的三杰了。
以洞箫闻名的牡云峥杜公子不愧是牡月笙的亲侄儿,长相举止都与他那叔叔有五分神似。这杜公子衣着华贵,白色的冰丝明绸上用金线滚了好几圈,一双黑色鹿皮靴子头部嵌了两颗价值连城的珍珠。他手里的洞箫由京城最好的匠人用极为罕见的九节紫竹制成,箫的尾部还挂着一小块百年难得一见的血玉。由于家境殷实,地位崇高,自己又天赋异禀,杜公子的脸上带着压都压不住的傲气,一看就是娇贵的主儿。
“啧啧,小石头,你看看人家杜公子……看这血玉的成色,至少得值五千两吧,还得是黄金!竟然只用来做挂坠,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这声线太独特了,以至于黑衣男子一下就认了出来。没想到这乐师和那冷美人刚好站在他们附近,离木桥很近的地方。
由于黑衣男子周身的肃杀之气,导致他周围的人都自觉的挤到了一边去。但这两人竟像是没有看到他一般,自顾自的聊着。
“你这纯粹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看看你那根不知道从哪儿扯了根破竹子做的笛子,我都替你丢人!”
“我这不是在考验你的水平吗?什么样的破材料到你手里捣鼓捣鼓,不都能做出件神兵利器来吗?”
哼,冷美人翻了一个白眼儿。
“况且善书者不择器,我这善吹着也不择笛嘛!我要是比试输了可以赖在乐器上,你看杜公子拿着那么好的一把家伙,最后要是输了岂不是就只能说技不如人了。”
“这话你都说得出口?”冷美人好想不再理这家伙!
黑衣男子嘴角勾了勾,觉得这两个人着实有趣。
看见这一幕的王副将吃惊的长大了嘴巴:竟然笑了??奇迹啊奇迹!
杜公子的身后是一个穿着鹅黄色罗衫的美丽女子,挽着流云髻,身段柔美,怀里也盈盈抱着把琵琶,看来就是传说中的棂悦姑娘了。
虽然杜云峥和棂悦皆相貌出众,但是和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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