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自导自演、自我娱乐!
一想到这儿,彷佛所有的真相在此一并揭晓,蓝风越豁然顿悟:
原来小鬼,犹原是那个幼稚任性的小鬼。而自己,也只不过依旧是那个虚伪滥情、轻浮浪荡的烂男人……
因为是周末假日,柠檬夜的气势是高朋满座、声嚣鼎沸。蓝风越看到吧台那个专属自己的座位被人给占了去,中庭位置又是人满为患,只好打消在那儿排遣良宵的意图,无奈又退了出来。
在街上晃了晃之後,他随便找了间pub进驻,不过这儿没有他喜欢的格兰利威,也没有养眼的落单男人可以调情,反而是成双成对的男女朋友到处坐落,让他这个刚刚失恋的人大失所望之际,心情更加的郁足。
心情郁足是因为他以为到了晚上,黎宇东有可能会因为过意不去而来通电话,谁晓得手机仍是安静得宛若死了般,一点声息都没有。
他紧紧掐着那支没有动静的手机,彷佛它那样不吭一声实在罪该万死,几乎要把它捏碎。
如果被自己捏在手里的东西是黎宇东的话,他会更起劲地将它拧到屍骨无存。
他眉头纠结、牙根紧咬,全身上下浮动的怨气,正在找出口爆发。他这辈子从没这麽愤怒过,都已经过了三天了,可是黎宇东那个混小子,非但没有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也没有给他任何的道歉来电、甚至连事後补救的一点作为都没有,什麽都没有!
而自己现在却像个白痴一样,苦等着那根本就不会有半点动静的手机……
搞不好这或许是对方蓄意的作弄招式,以报复之前的自己也曾故意戏弄他一样?——
他被黎宇东耍了!
因为一直耿耿於怀对当时年幼无知的他下手的自己,所以想要给自己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这是蓝风越最後推得的结论。
很好,黎宇东,你有种!
想通了之後,蓝风越松开手机,就像放了自己一马似的,他不再让那些情急之下所酝酿的悲哀藉口囚住了自己。不论事实如何结果如何,他都不愿再想了。
就让今夜这样平静地过去,然後,他跟黎宇东的交集,也将在这个平静的夜里,画下一个句点。
「老师?」
范雪安用她细瘦的小手在蓝风越的眼前挥了几下,然後拉了拉他的衣袖,「你没事吧,老师?」
「啊、抱歉!」
他为自己的恍神感到不好意思,连忙翻着放在桌上的讲义,一时竟忘了刚才上到了哪儿——
「老师!」范雪安按下他的讲义,「你忘了刚才在给我做测验吗?老师,你最近很累喔!暑假不是应该有更多的时间可以休息吗,怎麽你看起来好像睡眠不足似的?」
被一个国中小女生如此的指责,照道理说,蓝风越应该会以身为大人的姿态反驳回去的,可是他并没有——「抱歉……」
「老师,没有什麽好道歉的,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少上的部分下次再补上就好了,妈妈那边我会跟她说明的!」她帮他收拾讲义,催促着他赶快回去。
蓝风越倒也没异议。被范雪安推出家门後,他突然想到明天也有黎宇东的课,不知道见面的时候,自己还能不能心平气和地为对方授课?或者是用另一种更严苛的教学方式,间接地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不过事实上,显然是他想太多,因为在当天晚上,他就接到了一通没有见过号码的电话,来电者正是黎宇东。
「老师……」
每当遇到难以启齿的事情时,黎宇东就会像这样欲言又止的吞吐。
到现在才打电话来,看我不整死你才怪——蓝风越按捺住自己激动欲发的情绪,耐心地等着他给自己的解释。
电话另一头的黎宇东传来唯诺迟疑的低浅声调:「老师,我想……明天的课,还有以後的课,你都不用来了……课程就到现阶段结束,我妈说……先预缴的学费不用退回也没关系……」
蓝风越颤抖的手紧握着话筒,免得他一时失控将电话给砸烂。他以为多少会得到一点对方迫不得已的解释,谁晓得从话筒彼端传来的残酷消息,竟是更加让人无法接受的撇清关系,在轰击着他的脑袋。
「你要说的只有这些吗?」
尽管还有诸多的疑问盘踞在心头,还有不甚谅解的忿恨情绪就快破胸而出,但若要他在对方不愿意多说的情况下给予勉强的解释,碍於自尊与面子,那是不可能的!
於是蓝风越极力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声调,不让对方听出自己内心的震荡。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迟迟才回应:「嗯!」
收到黎宇东的回答,蓝风越的心都凉了。虽然他很想即刻冲到黎家去把那混小子狠揍一番,可是揍了之後又如何呢?手痛的人是自己,难堪的人也是自己,不值得的!
也好,就这样子结束了也好,反正这本来就是一段不怎麽正常的关系,早一点断了也好……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就这样吧,再见!」他狠狠挂上电话。
挂上电话之後,他一直呆愣在原地足足有十分钟之久。胸口充塞着某种从未有过闷胀感,令他极端的不舒服。
他讨厌这种无法自主的情绪反应,特别还是因为那个自以为是的小鬼所产生的不适症状。
在这十分钟里头,他将过去这段与黎宇东相处的时光,从相敬如宾到纠缠不清、又从难分难舍到不欢而散,如短片般在脑海中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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