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按这个说法,你找被告要的钱其实是来补你女儿没能赚到的差价啊”易钟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就好办了:你说你女儿要是从三水财经毕业一个月就能赚六七千,那么就让被告每个月给你四千,加上你女儿现在赚的两千,不就正好么?——被告,你说呢?”
“四千啊……四千就四千吧!”
“被告爽快地同意了,原告你就答应吧!你看你的代理人也不停地点头觉得合适。”
原告扁起嘴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垂下了头:“行,只要能还,四千就四千吧……”
“四千一次,四千两次,四千三次——好的,就这样定了,双方都不准反悔咯!”易钟明拿出计算器,“那么45万除以4000等于……112.5,再除以12等于……9.375,再用0.375乘以12……也就是说从下个月的1号开始被告要还上9年零五个月的钱——喂方泉,刚才我说的你都记下来了吗?能不能准时下班就看你的了!”
用时五分钟,方泉再次确认了一次电脑上的时间。在易钟明参战后,双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达成了一致——早知道这样会比较轻松一点,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主动参与进去呢?
“苦着张脸干嘛?你真的知道自己都干了些啥么,胡寿?”待被告签完字后,易钟明将纸收去给原告,“不管你是把钱拿去‘找关系’了,还是像原告说的那样‘吃喝嫖赌’了,你行为的性质都很危险啊,如果再犯,恐怕就有公/安、检察院的来找你了,到时候去了刑庭,就不是出个调解书赔点钱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一个月四千块又怎样?细水长流总比瞬间倾家荡产来得好吧!花钱买教训,你以后还是放老实点,多为自己的孩子、老婆和老娘考虑吧!”
“就是就是,人家律师说的真对!”白颂签完字,将纸笔推给自己的代理人,“只让你还钱真是便宜你了,像你这种人就应该被拿来千刀万剐!”
“你也少在那里瞎掺和!”易钟明转过脸来,“花钱买教训这句话套在你身上同样适用:小学、中学转学还比较平常,但你什么时候听过大学上了一半就转学的?!要真那么好转大家还有必要拼死拼活地高考吗?!再说了,就算真能转,那必然也是相当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出面才有可能。不过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出现在一个随随便便的街头棋牌室里,随随便便地听了一个随随便便认识的牌友发的牢骚就随随便便地毛遂自荐说他随随便便找下关系就能随随便便地帮人转大学呢?还好这一次我帮你把钱要回来了,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你想维郐权随时可以上我们这里来,但不是所有的被告都像胡寿一样有固定的工作和住址的!”
“瞧你说的,没事谁会往法庭……等等,”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一样,原告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下次’‘下下次’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说会继续上当受骗?!你这是在咒我么?气气气死我了!!!哪有律师像你这么说话的?!”
“当然没有律师会像我一样说话,因为我是法官啊”
全然不顾原告的嚎啕,易钟明潇洒地挥挥手,大步流星地走出法庭的门。虽然很想安慰安慰原告,但考虑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方泉忙不迭地抱上案卷,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易钟明:“等等啊,易钟哦不易法官,关于你刚才对当事人说的那几句话——”
“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怎么了?我觉得我还是很诚恳的……”
“很不妥啦!”方泉小跑两步,走到易钟明的前面,堵住他的去路,“快点,趁着原告还没有走,快回去给人家道歉!”
“道歉?我么?”易钟明扬起一只眉毛,“为啥?”
“你咒被告还会继续上当受骗什么的,不是很过分吗?”方泉毫不示弱地瞪着面前的助理审判员。
“什么啊?!你也耳朵出问题了吗?”易钟明抱起胳膊,“我什么时候咒过她了?”
“就是那个‘下次’‘下下次’啦!”方泉朝前迈了一步,逼近易钟明的身体,“那种话我们听了可能还好,可现在原告被骗了那么多钱,已经很可怜了,听了你这样的话难免会多想……”
“哦,照你这么讲,我跟被告说‘如果下次再犯,恐怕就有公/安、检/察院的来找你了’什么的也算是诅咒他下次再犯咯?”易钟明身体前倾,对上方泉的视线,“说不准被告真的把那些钱全部用来‘疏通关系’去了结果事情没有办成结果被原告纠缠告上法庭结果老娘气病了结果一个月的工资有三分之二都得用来还钱了,这样看被告是不是也很可怜呢?我刚才是不是也不能‘诅咒’他呢?”
“我、我要表达的观点不是‘诅咒’,是你对当事人说话的态度啊!”有些懊恼地,方泉提高了说话的音量,“总之人家现在很生气,快回去道歉!”
“不需要。我又没说错什么。”易钟明轻轻一晃,绕过方泉继续往前走,爬上楼梯,“而且去道歉的话,我该怎么跟她说?‘对不起我诅咒了你’?开什么玩笑我那明明是善意的提醒啊?!‘我们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在你身上’?拜托我们不是神好吗只是个最最最基层的法庭这种事情我们根本做不到啊?!”
“你……我……唉!”方泉狠狠地一跺脚,“反正我就是说对于当事人,你得态度好点,轻言细语,耐心仔细,这样才能避免出现刚才的矛盾!”
“矮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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